第255节 坚城 5_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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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 坚城 5

  “杀!”“杀!”“杀!”

  犹如受伤野兽般发狂似的喊杀声响彻在南京城外每一块薄雪被热血融化的冻土上以及南京城上方每一片被氤氲覆盖的天空下。完全抛弃还能活着离开南京的念头的南京军官兵们在破釜沉舟的决死精神状态中与攻城日军展开堪称山河变色、天地动容的酷烈至极的亡命式战斗。忘我战斗的南京军官兵们在切齿腐心的怒吼喊杀声中与日军展开机枪扫射、步枪对射、互掷手榴弹、迫击炮对轰、拼刺刀、发疯地向轧上阵地的日军坦克投掷燃烧瓶、抱着手榴弹或炸药包与敌同归于尽…处处都是云山雾海般的腥风血雨,双方正式进行交锋的三个最前沿战场上,汤山镇因为得不到“炮山”的重炮群支援,所以战斗酷烈程度超过浦口区和龙潭镇,进攻汤山镇的第6、第2师团的日军的精神也堪称是丧心病狂。“这是中日两个民族的魂魄在进行火车对撞式碰击!”一名美国武官这样形容道。

  南京城内此时有几百名外国人,部分是驻华使馆人员,部分是记者,部分是传教士等,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局外人”,他们之所以留在南京城内,一是好奇心或责任心,或想亲眼目睹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或想在战事期间尽到人道主义,二是“有恃无恐”,他们相信即便日军攻入城内,也不会伤害作为第三国人员而拥有“免死金牌”的他们。中日军队打得天昏地暗,这些外国人们纷纷趋之若鹜地前去观战,结果无不看得面如土色,即便是曾上过战场、拥有战争经验的武官,也都看得脸色发白。“能在被投入这种完全丧失人性的战斗里时保持理智不发疯就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勇士了!”一名英国武官这样说道,“南京战场上的中日军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没把自己当人。”

  第一天的战事是日军的试探性攻击,也是硬碰硬的强攻。服从性高得已经完全是人肉机器的日军官兵在炮火掩护下犹如怒涛狂澜般一浪接着一浪、翻腾不断地冲击南京军的城外防线,继而一次又一次地犹如洪水撞上大坝般迸溅开无数腥风血雨却始终裹足不前,横卧在南京军堑壕阵地前的一条条长龙巨蟒般的护垒壕以及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的陷阱坑不断地成为大批日军的屠宰场、绞肉机、集体坟墓,跌进去并死在里面或者像耶稣那样被木桩竹刺钉在里面鬼哭狼嚎的日军几乎把壕坑给填满了,光是在汤山镇,死在这种护垒壕和陷阱坑里的日军就不下一千五百人,但后续日军毫无惧色、毫无迟疑,依旧漫山遍野地继续猛扑冲锋,一轮又一轮,没有间歇,双方都分不清冲击波的批次,南京军阵地前,尽是倒在火力网里的日军尸体或伤兵,数以千计,更多的日军则踏着同伙尸体或伤兵继续不停歇的冲锋,到处是血肉横飞、尸横盈野,南京军交通壕里的运输兵们不得不紧急给前线部队运送去成桶的冷水,用于冷却机枪上已经发红发光的枪管,很多机枪手都负伤并被抬下救治,负伤原因并非中弹,而是在持久扫射中被机枪反冲力撞断了锁骨。根据胡琏的请求,第918团在下午抽调了两个装甲连增援第813团,吴文杰是其中一辆四号坦克的车长,他事后说道:“…赶到汤山镇后,这里战斗激烈程度确实超过江北,因为没有山顶炮群的支援,813团的弟兄们和川军弟兄们硬碰硬地杀着冲锋队形堪称重峦叠嶂的日军。其中,最让我叹服的就是那些护垒壕和陷阱坑,大批日军死在里面,看得令人深感解恨解气,因为那些日军死得实在是太惨了,就像一只只被拍死在仙人掌上的苍蝇,横七竖八、奇形怪状、枝枝杈杈。帮忙打扫战场时,我亲眼看到一个被挖得像水井的陷阱坑里竖着一根粗得像成人手臂的尖木棍,足足有三个日本兵重叠地插在上面,看上去跟一串挂腊肠似的,一个被木棍贯穿了腹部,创口因为体重和歪斜角度而被扯拉撕裂开,肠子稀里哗啦地流出悬挂着,另一个被木棍贯穿了头部,脑袋几乎一分为二,第三个最惨,被木棍贯穿了右小腿,右小腿被刺穿当然并不是重伤,但这个鬼子兵活生生地被倒吊在木棍上面,无法挣扎逃脱,就像被捕兽夹夹住爪子的野兽一样,最终活生生地流干鲜血而死。死在护垒壕和陷阱坑里的日军都皮肤苍白,因为鲜血流光了,特别是那些护垒壕,很多壕段里完全塞满了日军尸体,就像乱坟岗那样,并且没有一具死尸是完整的,到处都是零碎的肢体和骸骨,有的已经变形了,壕底坑底积满血污,木棍竹棍上挂满日军尸体和零零碎碎的内脏,就像猪肉铺里被挂着准备出手的猪下水。实际上,并非护垒壕里日军尸体并非都是被戳死、插死、刺死、捅死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被日军扔进去的,急于越过护垒壕发动进攻的日军需要填平护垒壕,把能扔进去东西都扔进去,包括他们自家死人。后续日军就是踏着填满同伙尸体的壕沟发动进攻的,甚至连日军坦克也是碾压着填满日军尸体的壕沟发动进攻的,结果就像榨汁机一样把壕沟里的日军尸体轧成肉泥、压成血酱,护垒壕变成了塞满碎骨、烂肉、脓血的下水道。”——尽管如此,日军仍然始终都保持着最高强度的进攻力度,迎着南京军暴风骤雨的火力网,爬过塞满尸体的护垒壕、冲过被剪断的通上高压电的铁丝网、趟过密集的雷区…用以尸体铺路的方式进行发疯地狂扑,倒下去一片后立刻由后续日军迅速补上,倒地的日军触电般在血泊里抽动着,死守防线的南京军官兵们也是一样,倒下去一批再补上一批,尽皆杀得精神亢奋癫狂,不少杀得性起、完全丧失理智的南京军士兵甚至端着刺刀跃出堑壕展开反冲锋,但迅速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日军第2师团和第5师团的日本兵都是人肉机器,都是不容易杀的,但在南京战场上,却有太多的日军却非常廉价的方式成为倒在异国他乡土地上的烂肉,画面让蒋纬国都忍不住想起了原先历史上太平洋战争期间日军端着刺刀冲向美军火力网的场景了,因为南京军此战准备得实在太充分了,就以汤山镇守军举例,一万多守军官兵一个白天里光是子弹就消耗掉三百多万发。南京军的阵地上,连环机枪碉堡群和树林般的手枪步枪冲锋枪所狂飙开的扇形白光势不可挡地横扫向日军,近乎狂暴的火力网里,大股大股的日军在由自身喷溅出的血液所形成的一团团血雾红云中手舞足蹈,继而犹如割麦子般齐刷刷地倒下,大部分日军被弹雨射杀得支离破碎、尸骸横飞,剩下的则在遍地血泊和残肢断臂间鬼哭狼嚎,战场犹如修罗场,一排排断裂的躯体喷涌着一股股血泉抽搐着,被打成烂西瓜的头颅遍地乱滚,肉泥般的碎肉和破裂的内脏一起漫天樱花瓣般地飞舞,被子弹射中头部和身躯的日军犹如暴风中的树叶般滚滚倒地,脑袋被子弹旋转产生的强大威力搅成碎片,身躯爆开脸盆大的血窟窿,内脏横流,被子弹击中胳膊或大腿的日军四分五裂、肢骸乱舞。正如很多川军老兵流泪感慨的那样,“当兵这么多年,累计打出的子弹还没有今天一场仗的十分之一多”,事实证明,拥有充足弹药的中国军人也能像美军那样“大杀四方、无往不利”,当然了,此时的全中国也只有蒋纬国有资本如此的大手大脚。汤山镇的外延阵地上,数以千计的耀眼弹火犹如电焊弧光般在日军人群里来回交叉地反复横扫着,日军在哀鸣声和血雨中支离破碎、东倒西歪,万箭齐发般的飞火烈焰所到之处,成片成片的日军化为纷飞的血雾肉雨,破碎撕裂的肢体在飞舞的血水中溅满地面,残缺不全的尸首交相枕藉、狼藉遍野。南京军的机枪碉堡里,滚烫的子弹壳犹如玉米粒般飞舞,机枪手疯狂地不断射击,弹药手在旁不断地更换新的子弹链,副射手不断地把用以冷却的凉水泼到炙热发红的枪管上,被滚滚白色蒸汽所笼罩的机枪碉堡犹如蒸馒头的笼屉般,白雾蒸汽中继续不断地喷射出子弹飓风。机枪碉堡连接后方地下弹药库的交通壕里,一队队运输兵挥汗如雨地抬着一箱箱子弹来回如飞地给前线官兵补充弹药。无数枪械喷射火舌的尖啸声、炮弹密集如鼓点的爆炸声、濒死日军痛不欲生的惨叫哀嚎声、弹火在撕裂人体组织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共同汇聚成战场上的惊魂动魄的巨大声浪,四分五裂的尸体、鲜血淋漓的残肢断臂,犹如红色木头般遍地枕藉横卧,半空中落下的碎肉像下雨般簌簌不断。

  血战到黄昏时,第6师团才在汤山镇的南京军防线上撕开一道裂口,并且还使用了“非常手段”。“你使用‘特种战术’了?”放下望远镜后的牛岛少将冷冷地望向部下第45联队联队长神田正种大佐。

  “哈依!”神田大佐十分坦然地承认。牛岛少将口中的“特种战术”就是大批日军扑上南京军防线后,与南京军混战在一起时,日军后方炮群采取不分青红皂白的无差别火力覆盖。

  “我看到了,你足足丢掉了一个大队。”牛岛少将有些愠怒,“一个大队的帝国军士兵,就这样被你廉价地白白浪费掉了!他们是帝国的军人!不是台湾人!不是满洲人!不是炮灰!”

  “旅团长阁下!”神田大佐毫无畏色地迎着牛岛少将的怒目,“如果不这样,那个大队只会前赴后继地倒在支那军的火力网里,还是被廉价地白白浪费掉,既然他们已经必死无疑,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们玉碎得更有价值,您看到了,我的联队已经成功地在支那军防线上撕开了一道裂口。”

  牛岛少将虽然愠怒,但仍然保持着理智,他绷着脸皮,似乎心有不甘地在自言自语:“难道帝国军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撕开南京支那军的防线?”

  “旅团长阁下!您快看!”一名军官喊道。

  牛岛少将和神田大佐一起看去,顿时脸色都变了。

  神田大佐显然把话说得太早了点,他的联队靠着前面一千多人跟七八百个南京军官兵一起死于日军炮火覆盖而在南京军防线上撕开一道裂口,但接下来并没有如愿地“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涌入南京军堑壕里的日军被大批通过交通壕补入堑壕里增援的南京军预备队的官兵们牢牢地堵截在堑壕里,堑壕顿时变成了人肉磨坊。狭小的空间里,短兵相接的日军和南京军官兵们犹如两群野兽,发疯发狂地厮杀、肉搏、血拼,面对面地展开对射,隔着几米甚至一米就互相扔手榴弹,端着刺刀一起被捅个透心凉,抱成一团扭打、掐抠、撕扯、啃咬,涌入堑壕里的日军完全被杀死在了堑壕里,尽皆化为塞满堑壕的人肉泥土。

  牛岛少将和神田大佐顿时一起脸色僵硬起来。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内,松井石根大将的脸色要比牛岛少将、神田大佐难看多了,因为参谋长石原莞尔正在像一只报丧鸟般报着一串串令他头皮发麻、脸色发青的数字:

  “第四军在今天扫荡南京南部的句容、淳化等地,该军的第15师团已经伤亡了176人,第17师团伤亡了183人,第18师团伤亡了159人,第三军第9师团沿着长江北岸向西展开进击时伤亡了540多人,第11、第13师团在攻击浦口区时,第11师团累计伤亡2200多人,第13师团伤亡了约2300人;第五军第5师团在龙潭镇战役中已伤亡2300多人,第16师团伤亡了1400多人,第2师团在汤山镇战役中伤亡1600多人,第6师团在汤山镇战役中伤亡4300多人;另外…”

  “总计多少?”松井大将的语气并没有暴怒狂躁,反而很阴柔,让人听了后觉得十分吊诡,因为大将阁下的说话语气听起来居然跟中国一种伺候皇族的古老职业颇为相似,两者不同之处是太监在肉体上被阉割而导致声音上与常人有异,大将阁下则是在精神上惨遭中国军队的阉割而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石原莞尔吞吞吐吐地道:“总计超过15000人,其中战死者超过6000人。”

  松井大将的脸色顿时跟南京的天空一样漆黑无比。

  “我就说了!强攻是最不理智的!”石原莞尔突然间脸色一变,拿着伤亡统计报告看着朝香宫鸠彦王中将,“看看吧,一个白天,我们就足足损失了一万五千将士!并且毫无收获!无论是浦口区、龙潭镇还是汤山镇,我们都未能前进一步!这样打下去,我们真会重蹈旅顺战役的覆辙的!”

  “旅顺战役的赢家是大日本帝国皇军。”鸠彦王中将嫌恶地看了看石原莞尔,“石原君,我要提醒你,战争期间散播动摇军心的言论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责!”

  “您想怎么办?”石原莞尔冷冷地看着鸠彦王中将。

  “大规模的夜袭!”鸠彦王中将斩钉截铁地道,“经过这个白天的激战后,支那军肯定筋疲力尽,并且会误以为我们也筋疲力尽、无力再战了,我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夜间进行大规模的攻击!必定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石原莞尔冷笑一声:“殿下,那只是您以为而已。”

  鸠彦王中将顿时勃然大怒:“石原!你太放肆了!不要以为你曾在满洲为帝国立过功劳就可以目空一切!你算什么?竟然对我如此无礼?混帐!”

  石原莞尔绷着脸,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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