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节 战局突变 5_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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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节 战局突变 5

  林世杰是南京军第203师师部卫队营的一名普通卫兵,老家在湖南省醴陵县乡下某个小村子的他原名林小五,这是一个毫无文采的名字,只因为他在家里排行第五以及他的父母都是目不识丁的乡下农夫农妇,实际上,按照出生顺序而冠以一二三四五的数字再加上姓氏便构成名字的做法是此时中国绝大部分地方的“传统”。成为第203师师部卫队营的卫兵后,林小五在某次向师长蓝运东汇报自己姓名和籍贯时,蓝运东笑道:“原来你也是醴陵县的啊,咱们是同乡呢!你叫林小五?我给你取一个正式的名字吧,就叫林世杰,世世代代都是英雄豪杰,怎么样?”林小五当时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自己和师长居然是同乡,并且师长还给自己取了如此有文采、有意义、充满祝福的名字。从那时候起,林小五…应该说是林世杰,就在心里暗暗地发誓,自己既然身为师部卫队营的卫兵,哪怕豁出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好师座的安全,这不但是自己作为师座卫兵的责任,也是报答师座给自己取名字的恩德。

  克城战役爆发后,林世杰完全惊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酷、惨烈、血腥的战斗,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但在回过神来后,他立刻就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师长蓝运东,随时准备与威胁到师长的敌人展开战斗,随时准备用自己的身体给师长挡住子弹或炮弹碎片。林世杰一直都觉得,师长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爱兵如子、仁厚宽容,极少发火,基本上没有看到他生气或愤怒的样子,但在这个疯狂的夜晚里,师长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五官扭曲、神色狰狞,两眼红得喷火,浑身上下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和暴烈。

  “顶住!一定要撑住!”“跟敌军拼了!”“杀敌报国!为国成仁!”奔走在最前线各个阵地上的蓝运东声嘶力竭地不停吼叫着,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

  “师座!这里太危险了!请你退到后面吧!”卫队营营长两眼含泪地拉住蓝运东。

  “滚开!”蓝运东一脚踢开卫队营营长,继续挥舞着手枪奔走在前线阵地上,督促着部队、鼓舞着士气、激励着军心。

  林世杰和其他卫兵一样,端着冲锋枪形影不离地紧跟着蓝运东奔走。尽管林世杰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放在蓝运东身上,但他的心神还是情不自禁地被近在咫尺的血战场景给惊得目瞪口呆,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吼叫声、惨嚎声、爆炸声、扫射声…各种声响巨大得像洪水灌进耳朵,几乎震碎了耳膜,震得他脑仁子都隐隐作痛,满眼都是眼花缭乱的弹火、鲜血、烈焰、或残缺不全地散落一地或支离破碎地漫天飞舞的尸骸、斑驳交错在一起的混乱人影,几乎晃花了眼睛,炫得他心口里都隐隐作呕,并且满鼻子都是呛人的血腥味和硫磺味。

  他看见:苏军在己方阵地前尸积如山,不计其数的死人死马堆成了一座座延绵起伏的小山丘,并且那些死人死马基本上都是不成整体的碎尸烂肉,有的被炮弹炸成一团团稀烂的残肢骸骨,有的被机枪打成千疮百孔、血如泉涌的烂肉堆,有的被地雷炸得肚破肠流,有的摔进陷阱陷坑里并且成为死在里面的一坨坨烂肉,还有的撞在鹿角上并被戳得透心凉,粉碎破裂的尸体碎块散落盈野,内脏器官从尸骸上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里流出来,破碎的死人和破碎的死马堆成一团,喷涌的人血和喷涌的马血流在一起,地面上的积雪被肉泥血水给融化,热腾腾的血肉在寒风里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并且一直没有冻成肉块血冰,因为更多的血肉还在不断地泼洒飞溅开;

  他看见:更多的苏军还在发疯发狂般地冲上来,狂奔着的粗重马蹄践踏在苏军同伙的死人死马堆上,把遍地的烂肉污血踩成了一片片红色的泥泞或者中弹后倒地成为新增的烂肉污血,很多落马后没有受伤或受伤未死的苏军骑兵因为来不及躲避而纷纷惨死在同伙的马蹄下,在怪叫声中被撞飞,然后再重重地落下,摔得七窍流血、五脏破裂,在怪叫声中被马蹄踩中,或骨骼粉碎、内脏稀烂,或手脚折断、头颅爆裂,被撞死踩死者变成一滩滩肉泥血污,被撞飞踩中后还没死者则发出一阵阵凄厉至极、生不如死的鬼叫,有的遍地打滚、痛不欲生,有的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地站在战场上,两眼无神、如痴似呆,或者再度被撞飞踩死,或者被枪林弹雨击中丧命。受伤的苏军骑兵在死人堆里蠕动着、挣扎着、哀嚎着,受伤的战马则到处狂奔着、嘶鸣着,有的受伤战马浑身鲜血淋漓,在混乱中跟别的战马撞上,还有的受伤战马是被子弹打断了腿或被地雷炸飞了马蹄,哀声嘶鸣着,不停翻身打滚着试图重新站起来;

  他看见:越来越多的苏军骑兵已经冲上了己方的阵地,就像凶悍的狼群,四处奔腾着、冲击着、攻杀着,不断有苏军骑兵人仰马翻地倒下,其余苏军毫不在乎,发狠地展开着冲杀。汹涌的苏军骑兵洪流在南京军阵地上掀起了地动山摇的震撼和冲天席卷的烟尘,不折不扣的万马奔腾、横扫千军,声浪如雷、山呼海啸,但己方的南京军弟兄们确实是好样的,在如此险恶的境地下完全没有崩溃,与苏军骑兵群展开着硬碰硬的厮杀,各部长官们都在身先士卒,各部士兵们都在拼死血战,没有出现一个逃兵,血战中的南京军官兵们或疯狂地开火射击着,或疯狂地扔手榴弹,或疯狂地用迫击炮、掷弹筒发射炮弹,或疯狂地用飞雷炮不断轰击苏军。第203师是南京军的“二线部队”,没有第77师等“一线部队”那么阔,因此仍然装备着大批的飞雷炮,这款堪称土炮一样的武器在此时的恶战中再度大发神威,一个个大型炸药包当头地呼啸而去后,一片片苏军骑兵连人带马地被炸翻炸倒,被崩杀得鲜血迸溅、体无完肤。

  尽管弟兄们爆发出令人震惊的血战勇气,但战局还是在大幅度地倾向于苏军。林世杰看见了一幅又一幅让他眼中流泪、心中流血的画面:

  一组机枪手兄弟在他们的火力点里怒发冲冠地大吼大叫着,操控着手中的mg-34机枪把电焊弧光般的弹火不断地扫射向扑来的苏军骑兵,飞火流星中,苏军骑兵接连不断地倒地,死人死马滚成一团,后续苏军骑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上来,手中马枪不断地开火,手榴弹嗖嗖嗖地飞过去,机枪火力点两边的步兵已经死伤殆尽,十几个苏军骑兵纵马狂奔,从侧边迂回到机枪火力点附近,那组机枪手兄弟在落下来的手榴弹的爆炸中全部被炸得血肉横飞;

  一队步兵兄弟在阵地上与冲向他们的苏军骑兵展开近战,双方子弹横飞、手榴弹乱舞,不断有人和战马倒下,双方一边死人死马一边距离不断地逼近。苏军骑兵像鬼怪般地嚎叫着,马刀翻飞,一个举枪想要抵挡的步兵兄弟被马刀砍断步枪,刀锋顺势剖开了他的肚子,内脏哗啦啦地流出来,人一下子倒了下去,一个来不及躲避的步兵兄弟被马刀砍在了头顶钢盔上,火星迸溅的同时血浆迸溅,钢盔和钢盔里的脑袋一起被砍成了两瓣,一个想要投掷手榴弹的步兵兄弟刚刚举起右臂,白光一闪,抓着手榴弹的右手已经被苏军骑兵的马刀齐刷刷地砍断,掉在地上并且被断手抓着的手榴弹猛地爆炸开,一团血雾在霹雳火光中狂舞而起;

  一个受伤倒地后的兄弟在奄奄一息地爬动着,同时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什么,当他看到一个苏军骑兵靠近过来时,猛地拉响了怀里的手榴弹,整个人霎时粉身碎骨,那个苏军骑兵和骑着的战马也被暴雨梨花般的手榴弹破片击中,战马嘶鸣着轰然倒下去,骑兵也倒了下去;

  一个没有受伤的弟兄在佝偻着身体飞速地奔跑着,他在奔跑向一小群苏军骑兵,冲到对方中间后,整个人霎时变成了一团火球,那些苏军骑兵在战马的惨叫声中纷纷倒了下去。…

  第203师是苏军骑兵群重点冲击的部队,由于夜幕和风雪,孙桐萱无法判断敌军到底有多少,加上布琼尼使用了“树上开花”的疑兵办法,使得第204师和第205师一时间无法难以进行有效的反应。孙桐萱并非反应迟钝,他需要时间证明冲击第203师的苏军就是主力,但布琼尼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第203师坚持的时间大大地少于孙桐萱的估计,短短一个多小时后,第203师的阵地便被冲垮了一大块,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并非第203师的官兵们没有拼死拼命,根本原因是军械弹药的严重不足。打光子弹后的第203师的官兵们只能端起刺刀在有进无退的命令中与苏军骑兵展开肉搏。

  步兵与骑兵的肉搏,结果是无需多言的。

  第203师第一个崩溃了的部队是第1029团。当传令兵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因为在最前线督战而浑身溅满血污的蓝运东时,蓝运东怒不可遏:“严家训(第1029团团长)是干什么吃的?叫他滚过来!我要毙了他!”

  传令兵在半个多小时后再度赶来,手里捧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传令兵痛哭道:“严团座亲自上阵杀敌,结果被苏军骑兵把头砍下来了!弟兄们拼死去抢夺,才抢回了他的人头!”

  蓝运东心如刀绞:“他为什么要亲自上阵杀敌?”

  传令兵放声大哭:“因为全团弟兄们都死光了!”

  蓝运东这才明白过来,第1029团是因为几乎全体阵亡而崩溃的,并不是被打退打溃的,实际上这就是南京军的“传统”,在没有撤退命令的情况下,某支部队如果崩溃了,基本是全体战死了。

  持续一个半小时的恶战中,苏军和南京军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苏军足足死伤一万余,南京军也死伤一万余,但这个伤亡比例不是固定不变的,在苏军骑兵群扑到南京军阵地上前,南京军伤亡不大,苏军伤亡很大,因为南京军依靠战壕可以一边倒地杀戮苏军,但苏军扑到南京军阵地上后,情况就反过来了,双方爆发了近战,南京军的伤亡比例就立刻超过了苏军,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苏军扑到南京军阵地上,加上南京军阵地被撕开,双方的伤亡比例进一步地不利于南京军。实际上,涌上南京军阵地的苏军骑兵并不是都在阵地上与南京军展开近战搏杀,大批苏军骑兵突破南京军阵地后直接向纵深腹地进击,充分地发挥了骑兵的机动性优势。根据常识可知,一支军队如果进行布防,肯定会把大部分的兵力部署在第一道防线上,虽然也会准备第二道、第三道防线,但兵力肯定没有第一道防线多,而苏军骑兵突围第203师的第一道防线后,不断地深入、进击,一方面打乱了第203师防御阵地的完整性,一方面也减少了苏军的伤亡,涌入南京军控制区内部的苏军遭到的打击肯定大不如在最前线阵地上。打个比喻的话,第203师的防御阵地就像一个椰子,第一道防线就是最为坚硬的外壳,里面则是椰子内部柔软的果肉,苏军骑兵在椰子外壳上钻开几个窟窿眼后不断涌入椰子内部,在这样的情况下,椰子即便外壳还保持坚硬和完整,内部也已经陷入崩溃了。

  “收缩防线!调一零三零团、一零三一团进行回防!消灭防线里面的苏军!”蓝运东心急如火地嘶吼着下令,“向副座求援!我们需要起码一个旅的援兵!快!”

  就在这时,涌来苏军的黑暗夜色远处突然间闪耀起一道道烈焰飞龙,呼啸着横跨长空,犹如云中火海般倾泻在南京军的头上,弹落火起同时天翻地覆,雷电交加中血肉横飞。“苏军炮火来袭!”南京军官兵们吼叫起来。

  赶来的苏军炮兵部队投入了战斗,炮火以雷霆万钧之势咆哮向南京军,并且苏军参战火炮不只是常规火炮,还有已经投入量产的喀秋莎火箭炮。比起常规火炮,喀秋莎火箭炮的轰射堪称气贯长虹,一波波火箭弹犹如金蛇狂舞般穿云破雾,继而劈头盖脑地落下,覆盖了一大片的区域,烈火浓烟中血肉横飞。苏军的炮击似乎根本不在乎会误伤到己方人员,完全就是对着双方混战区域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炮火齐射,大批南京军和大批苏军一起炸成了肉泥,使得后续苏军踏着遍地肉泥长驱直入。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林世杰真真切切地看到一束流星般的火箭弹凌空直接呼啸向自己这边,他毫不犹豫,一边大喊“师座小心”一边扑倒了蓝运东的身上,其余卫兵也纷纷扑倒蓝运东身上。近在咫尺的霹雳雷霆中,林世杰感到自己耳朵被震聋了,冲击波让他险些昏死,幸好火箭弹不完全是靠冲击波来杀人的,天旋地转的震荡中,林世杰又感到有一股股稀烂而温热的东西泼到自己身上,抬起头后,他骇然地发现自己浑身溅满了烂肉鲜血,十多名卫兵被炸死。“师座!”林世杰慌忙在死人活人中找着蓝运东,蓝运东浑身浴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林世杰看到他腹部血如泉涌,一发巴掌大的火箭弹碎片完全没入他的腹部,只冒出一点在外面。“医护兵!医护兵!你们快店过来!师座受伤了!”林世杰惊慌失措地喊起来。

  两个医护兵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检查一下后都浑身冷汗:“师座!你必须要去做手术!弹片打进你身体里太深了!”

  蓝运东疼得满头都是豆大的冷汗,但他厉声拒绝了医护兵的建议:“给我把伤口扎死就行了!再给我打一针吗啡!”

  林世杰眼中流泪:“师座!您还是去做手术吧!不然您可能…”

  蓝运东浑身哆嗦:“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你扶着我…”

  林世杰泪珠滚滚,他搀扶着几乎无法走路的蓝运东,继续奔走在各个阵地上,他看到师长身上的纱布迅速被鲜血染透了,但师长还是用沙哑的声音不断地喊着:“弟兄们!撑住!杀敌报国!撑住啊!…”

  林世杰不知道接下来过了多久,他脑子晕晕乎乎的,只看到身边的弟兄们不断地死去,涌来的苏军不断地增多,同时,师长的身体也越来越软,直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地倒了下去。

  “师座!”林世杰泪如雨下地握住蓝运东的手,感到一阵冰凉,让他心如刀割,是啊,失血过多的人,身体冷得特别快。

  “敌人来了…”蓝运东艰难地说道。

  林世杰转过头,他看到一群苏军骑兵正在呼啸而来,并且他发现师长身边的卫兵已经只剩下他最后一个人了。

  冲过来的苏军骑兵注意到了蓝运东的军衔,没有开枪,而是包围了他和林世杰,想要活捉这个中国陆军少将。

  “快…”蓝运东吃力地吩咐林世杰,“我没有力气拿枪了…你开枪…打死我…”

  林世杰感到脑子里一个炸雷,他愣愣地看着蓝运东。

  “这是…命令…”蓝运东语气低微但坚定如铁。

  林世杰忍不住泪飞如雨,他跪下来,嚎啕痛哭道:“师座!我发誓要用性命保护你的!我怎么能对你开枪啊…”

  “投降吧!”苏军骑兵里非常凑巧地有一名会汉语的翻译,他大声喊道,“苏联红军优待俘虏!”

  蓝运东突然大笑起来,犹如回光返照般声音中气十足:“我们堂堂的中华贵胄、炎黄后裔,怎么会向你们这些猪狗一样的蛮夷贱类投降?”他长声大呼道,“奉天杀贼!开枪!”

  林世杰知道,师长说的“开枪”是给自己下的最后的命令,他毫不犹豫地端起冲锋枪,对准师长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在苏军的瞠目结舌中,林世杰随即调转枪口,对准自己脑袋扣动扳机,尸体重重倒在蓝运东的身上。

  克城战役爆发后短短三个小时,南京军第203师便被打垮了,全师战死近两万人。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北平的南京军总部里,蒋纬国心如刀绞、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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