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临阵磨枪_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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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临阵磨枪

  “南京现在有多少部队?”脸上带着一缕挥之不去的阴霾,蒋介石问蒋纬国。

  蒋纬国回答道:“我的一个团、宪兵部队五个团、川军三个师,总兵力约三万五千。”

  蒋介石听得脸上阴霾愈发浓重,同时有一种苦涩:南京是堂堂中央国府的首都,此时敌寇兵临城下了,居然要靠地方军来保护。中央军的几十万大军,特别是其中的十几万精锐,都在二三百公里外的上海前线被日军死死地咬住缠住,要么根本不能撤,要么急切间无法撤。蒋纬国的第918团、宪兵部队五个团、川军三个师…想到这里,蒋介石脸上愈发被氤氲笼罩,三万五千人,川军三个师占了一半多,靠那些“草鞋兵”,怎么挡得出日本人八万精锐大军?曾在日本留学的蒋介石实在太清楚日军第2师团和第6师团的“赫赫威名”了,更何况那个第16师团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蒋介石估计日军只要出一个联队就能冲垮川军那三个师。

  由于蒋介石的好大喜功和刚愎自用,投入上海战场的国军已经超过90万兵力,约五分之三已参战,约五分之二在路上,大大地超过了原先历史上的国军参战兵力,为了能“再接再厉、扩大战果”,蒋介石不但把第三战区的部队统统抽调一空,还把手伸到了别的战区里。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宋哲元(原本司令长官是程潜,宋哲元是副司令长官,但程潜回南京担任总参谋长,加上宋哲元在平津会战里表现得力,自然被扶正了)、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第四战区副司令长官余汉谋(司令长官是陈绍宽,陈绍宽主要忙着海军的事,所以实际上的军务负责人是余汉谋)、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都接到了蒋介石的“速从本战区抽调得力部队增援第三战区(淞沪会战)”的命令。对此,各战区反应不一。第一战区在平津会战中伤亡惨重并且还要提防华北日军南下,军力吃紧,根本无兵可调,蒋介石对此也是表示理解;第二战区司令官长官阎锡山不愿意把他的晋绥军调出山西省送到外省去参战,所以一推二拖三研究;第四战区叫苦连天,因为第四战区的防区是福建省和广东省,海岸线漫长,若轻易抽调部队,很容易造成海岸防线出现大漏洞,万一日军对闽粤两省展开登陆,后果就严重了,因此第四战区最后磨磨蹭蹭地抽调了两个师开赴上海“捧个人场”;第五战区则是一毛不拔、一兵不派,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非常的振振有词,“我的桂军已经有一个集团军在上海参战,还有一个集团军正在去上海的路上,你还让我调兵?我现在山东省,手上的兵都是韩复榘的,你自己跟韩复榘要去”,蒋介石于是发电报给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山东省军政主席韩复榘,韩复榘对此是装聋作哑甚至根本就不回电报,把蒋介石气得不轻。

  截至此时,已经参加淞沪会战的国军包括60多个师,还有近30个独立旅或暂编旅以及大批附属部队参战。在路上的部队里,包括刘峙的第2集团军、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桂军)、卢汉的第60军(滇军),另外,刘湘的第23集团军(川军)已基本抵达苏南并参战了。蒋纬国反复请求蒋介石在南京保留一点部队,好说歹说,蒋介石勉强同意在南京保留三个师,这三个师都是川军部队。

  出川参加抗战的川军被编为2个集团军:第22、第23集团军,每个集团军下辖2个军,每个军下辖3个师(川军每个军的3个师里有2个师出川参战,还有1个师留守四川省老家,因此川军每个集团军有6个师,出川参战4个师),第22集团军被划入第二战区,开赴平津战场,第23集团军被划入第三战区,开赴淞沪战场。此时在南京的三个川军师分别是第23集团军的第144师、第145师(该集团军还有2个师在上海前线参战,另有2个师在四川省境内)以及第22集团军的第122师(该集团军还有3个师在山西省境内,另有2个师在四川省境内)。

  蒋介石为什么同意把川军第144师、第145师留在南京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两个师跟川军其它部队一样“糟糕”。川军出川参加抗战时,国内外各界普遍认为川军“是中国最糟糕的军队”,装备低劣陈旧过时且严重不足,极度缺乏弹药,几乎没有补给和医疗设备。第144师和第145师官兵们抵达南京时,蒋介石曾视察了一番,看得他当场拉长了脸,因为这些川军官兵们居然个个都穿着草鞋,甚至连军装都五花八门、杂乱不齐,武器更是“差得连土匪都嫌弃”。因此在蒋介石看来,这些“不堪一击”的川军送到前线也顶不了什么用,前线需要的是能征善战的精锐部队,不需要这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鸡肋鱼腩’滥竽充数”,正好蒋纬国吵着要在南京留部队,所以蒋介石把这两个川军师塞给蒋纬国了事。

  至于第122师,该师属于第22集团军,原本在第二战区山西省境内。蒋介石跟阎锡山要部队,阎锡山舍不得把他自家晋绥军送去挡子弹,正好川军第22集团军被划入第二战区,但因为川军官兵从四川省到山西省一路步行,所以没赶上平津会战,此时在山西省境内联合晋绥军防范华北日军向西侵犯,阎锡山不愧是善于经商的山西人,很有“变废为宝”的头脑,他没动他的晋绥军,而是从川军里拿出一个师塞给蒋介石敷衍交差。

  蒋纬国跟蒋介石反复要求在南京“保留一支重兵或精兵”,蒋介石最后给他三个川军师。现在,蒋介石开始后悔了,并且是后悔不迭,因为他的国都此时就靠这三个川军师来保卫了。隐隐间,蒋介石做出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有苦难言的事情,他非常后悔自己没听蒋纬国的话。

  “在上海的国军主力不能急切间撤回来,必须要慢慢地、有秩序地撤回南京,在这段时间差里,南京…只能靠你们孤军奋战了,但只要卢汉部(第60军)、刘峙部(第2集团军)、李品仙部(第11集团军)早日抵达南京,南京就能转危为安了。”蒋介石反复地盘算着局势,他赞同蒋纬国、白崇禧等人的劝解,不能急着从上海撤军,国军和日军在上海战场上死死地互相纠缠着,局势就像无数积木搭建起来的大厦,一旦轻易抽调部队,极容易引起全线崩溃,几十万大军很可能会兵败如山倒,然后被日军一路追杀,损失必定惨重,另一方面,蒋介石也不太甘心从上海撤军,因为国军在上海确实打得很好,沪北防线一直坚守着,沪东战场上更是距全歼第101师团就差一点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让蒋介石下令后撤,他实在是不甘心,既是军事上的严重失利,更是政治上的重大挫折。本来,国民政府再三声称国军在上海压着日军打,马上就要全歼日军第101师团了,甚至有高层多次说要“决战上海”,结果一转眼,国军放弃上海、全线后撤,试问,国内各界会怎么看?国际列强会怎么看?作为国军统帅的蒋介石又把颜面往哪里放?

  “父亲放心吧!”蒋纬国再次安慰蒋介石,“我们会守住南京的。不过…父亲您要批准我先前跟您提出的要求了。”

  蒋介石苦笑着点点头:“行啊,都听你的吧!”

  迫在眉睫的局势让蒋纬国争分夺秒地忙碌了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蒋纬国的努力,所以川军、滇军等地方军部队的行军速度要比原先历史上稍微提高了一些。川军部队先是在成都或重庆集结,然后一路坐船到南京或上海,蒋纬国是民生轮船公司的大股东,民生公司是长江水运行业里的龙头公司,而蒋纬国的大笔投资使得民生公司在战前一年内得到了很大发展,增加了很多船只,当初蒋纬国投资民生公司就是为在战时用民生公司运送难民、物资、军人,托蒋纬国的“福”,第22集团军的川军官兵们是徒步去第二战区的,而第23集团军的川军官兵们则是沿着长江一路坐船到第三战区的,省时省力又省事;除了船,蒋纬国手里还有很多飞机,因为蒋纬国还兼任“东方航空公司”的董事长,并且蒋纬国在战前曾跟德国一口气购买了70架ju-52运输机(容克运输机),加上后期陆续购买的,差不多有2运输机,一半属于东方航空公司,一半属于国军空军,此时用来运兵,自然比船更迅速便利。一架ju-52运输机可运载18名轻装士兵,但这款运输机是德国飞机专家为德国军人设计的,而中国军人要比德国军人矮小瘦弱一点,所以一架ju-52运输机其实能运载24名中国军人,如果“再挤一挤”的话,一架ju-52运输机可以运载近30名中国军人。2一次性能运载超过2500名官兵。蒋纬国当初向德国大肆购买运输机,目的跟他投资船运是一样的。蒋纬国本打算用运输机空运桂军部队的,但被白崇禧婉言谢绝了。

  “奇怪!桂军有飞机不坐,非要坐船、坐火车甚至走路?”蒋纬国一开始没想明白。

  知道这件事的萧爻给蒋纬国指点迷津:“桂军已有第21集团军在上海前线浴血奋战了,并且伤亡很大,桂军第11集团军在路上,如果第11集团军坐你的飞机,就会更快到达前线,自然就会更快被填进上海绞肉机里,所以,坐船坐火车走路虽然慢点,但‘慢也有慢的好处’。”

  蒋纬国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心头不是滋味:“这不是消极避战嘛!”

  萧爻不置可否:“既是也不是。桂军目前总共2个集团军(后期还会建立第16集团军),总不能都消耗在抗日前线吧?李长官、白长官他们还要靠桂军来保护他们的桂系势力,肯定不能把老本都拼光,桂军两个集团军,投入一个,还有一个准备投入,已经是很深明大义了。更何况…”他看着蒋纬国,“你怎么知道校长不是在故意借日本人的手,消灭掉桂军的精华?”

  蒋纬国又心头发冷又心生反感:“妈的!中国人互相暗算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由于桂军“不愿意”坐飞机,川军坐船就行了,所以蒋纬国把飞机用来运滇军。滇军在七七事变前共有6个旅,由于滇军统帅、云南省军政主席龙云走的是“精兵路线”,所以滇军这6个旅的装备都很精良,训练水平也很不错,这两方面都大大超过川军,抗战爆发后,滇军6个旅被编为3个师,3个师被编为第60军,由滇军二把手卢汉率领出滇参加抗战(肯定是留下一些种子部队留守云南省老家的),全军4万余官兵,其中60%的官兵是彝族人(龙云、卢汉以及滇军三个师长里的两个都是彝族人)。此时,南京吃紧,除了短时间内不能动的上海国军外,能够增援南京的部队就是刘峙部第2集团军、李品仙部第11集团军(桂军),以及坐飞机到南京的卢汉部第60军(滇军)。——如果不是蒋纬国的运输机,在原先历史上,第60军是在南京沦陷后才会抵达华东前线,随后参加徐州会战并在台儿庄战役中表现出色。

  因为日军兵临城下,南京的国军统帅部一下子成了南京城防司令部,原先对全国地图乃至世界地图进行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一干上将大员们此时都急忙“大材小用”,从思考如何保卫整个国家改为思考如何保卫事关自己性命的南京城,匆匆忙忙间,蒋介石自任南京城防司令,本来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应钦自然成为城防副司令,宪兵部队副司令萧山令被任命为参谋长,蒋纬国弄了一个司令部参谋的职务,但他的实权其实比副司令何应钦还大。当蒋介石跟着一干上将大员们急急忙忙地思考如何展开这场完全是提前爆发的、让他们深感措手不及的南京保卫战时,蒋纬国则忙着整顿部队,时间已经刻不容缓,组织部队才是根本。

  蒋纬国先去找了金陵兵工厂厂长李承干,让他立刻准备好军械库里的武器弹药,然后去找了宪兵部队副司令萧山令。国军宪兵部队司令是“国军宪兵之父”谷正伦,但谷正伦“因病”前往武汉就医(其实是装病去武汉躲避战火),所以南京地区的宪兵部队目前由副司令萧山令统管。“宪兵部队有多少兵力?”见到萧山令后,蒋纬国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发问。

  萧山令知道时间紧张,因此也直奔主题:“目前在南京的宪兵部队共有5个团,分别是第2、第5、第10团以及宪兵教导团、宪兵教练团,总兵力5000余人。”

  “训练怎么样?装备怎么样?”

  “训练可以,装备也还行,但缺乏重武器。你知道,我们宪兵的任务并非去前线参战,所以基本上没有机枪、迫击炮等步兵重武器。”

  蒋纬国立刻批条子:“你快去金陵兵工厂那里领取重武器和弹药,每人领取三百发子弹,然后在下关码头布防,同时维持城内秩序,让百姓有条不紊地逐步撤离,杜绝发生混乱事件。”

  萧山令接过蒋纬国的批条并连连点头:“好,交给我了。”说完急匆匆地驱车而去。

  蒋纬国随即急忙去见了川军的三位师长:第144师师长郭勋祺、第145师师长饶国华、第122师师长王铭章。

  面对蒋纬国的询问,三位师长告诉蒋纬国,川军这三个师每个师约6000兵力。

  “怎么这么少?”蒋纬国心情郁闷,国军一个师在规模上其实连日军一个旅团都不如,相当于加强联队。

  郭勋祺苦笑道:“因为…委员长不允许我们招兵。”

  蒋纬国听到这句话后立刻醒悟明白了,川军是地方军,根基在四川省,川军在四川省境内当然可以毫无限制地招兵(只是受限于财力的限制),但离开四川省,川军在外省境内是不允许招兵的,打光多少人就少多少人,这是蒋介石的命令,防止川军以及跟川军一样的地方军会在离开本省后扩充兵力,同时也是在不动声色中削弱瓦解离开老家的地方军。举个简单的例子:川军一个师6000多人,出川参加抗战,几场恶仗下来,该师还剩下2000来人,蒋介石不允许这个师就地招兵补充,也不允许这个师回四川省,然后再把这个师跟某个实力未损的中央军的师进行合并,师长调去中央军某个军里担任副军长、参谋长之类的空头职务,于是,属于川军的这个师就没了,或者直接下令撤销该师番号,从而“名正言顺”地削弱掉川军的实力和势力。“人家明明是来抗日的,前面是异国侵略者的明枪,后面居然还有本国中央政府的暗箭,唉!抗日啊抗日,真不容易啊!”蒋纬国想通这个道理后十分心酸,中国军人想要上阵为国杀敌,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你们需要什么?”蒋纬国问三位川军师长。

  “武器装备!我们需要好枪好炮!”三位川军师长也不客气,因为他们说的是心中实话,并且他们如果客气了,接下来要付出的代价是他们部下的生命和热血。

  蒋纬国点点头,然后批个条子:“你们马上找李厂长,我让他给你们三个师的满额装备,一个师发两百万发子弹。你们从老家带来的那些土枪土炮都可以扔了,直接换装新武器吧!”

  “二公子…”三位师长顿时大喜过望、激动不已,更加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率部队来到南京后,也多次请求蒋介石给他们部队换装,但蒋介石一推二拖三研究,因为在蒋介石看来,与其把兵工厂和军械库里的那些好枪好炮装备给川军,还不如留给中央军用,更何况,中央军的好枪好炮怎么能装备给地方军呢?削弱地方军还来不及,怎么能加强地方军呢?

  “三位长官,这是你们应得的。”蒋纬国非常诚恳地道,“你们出川抗战,准备为国家献出你们的热血乃至生命,国家怎么能辜负你们呢?国家又怎么能白费你们的热血呢?快点抓紧时间吧!你们三个师,分别分散在南京城的东南北三面,西边有宪兵部队和第918团。”

  “好!好!”三位师长都热泪盈眶地急忙去给部队领取武器装备,他们确实是感动至极,更加是不敢相信至极,因为蒋介石一毛不拔,一支枪一颗子弹也舍不得给他们这帮“杂牌军”,蒋纬国却如此豪爽大方,一下子拿出三个师的武器装备,对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10月13日当天深夜,蒋纬国接到蒋介石的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送别国民政府主席林森等一干国府高层撤离南京。

  蒋纬国父亲蒋介石是军委会委员长、三军大元帅,军权第一人、实权第一人,但并非名义上的中国最高领袖,中国真正的最高领袖是国民政府主席林森,林森堪称是“一代完人”,他德高望重、全党敬仰,并且淡泊名利、清心寡欲、耿直温和、廉洁奉公,人品高洁而超然,从来不参与争权夺利等“俗事”,因此很多人甚至都忽略了这位老人其实才是国家最高领袖。

  按道理,蒋介石应该亲自送别林森的,但他实在太忙了,林森也打电话给他嘱咐道“专心军国大事,无需来送”,因此蒋介石便委托蒋纬国代他去送别林森。对于林森,蒋纬国是非常尊敬的,所以虽然他也忙得四脚朝天,但还是非常愿意去送的。深夜十一点时,蒋纬国赶到下关码头,海军长江舰队的中山号炮舰已经静静地停在码头边,中山舰吨位不大,所以不太会引起江北日军的注意力(日军并不是就在南京城的长江北岸,但不排除已有日军奸细眼线渗透过来),因此承担了这项任务,并且中山舰已经很老旧,火力不强,是长江舰队里战斗力最低的,其它军舰要参战,自然把它抽调了出来,加上这艘军舰拥有特殊的历史意义,又是以孙中山先生命名的,承担这项任务更有意义。

  中山舰舰长萨师俊中校带着全舰官兵正在码头边等着,军舰保持着升火状态。

  跟萨师俊互相敬礼后,蒋纬国问道:“长江舰队已经到了吧?”

  萨师俊点头:“在马鞍山附近江段集结,随时可以增援南京。宁海号、平海号、逸仙号、自强号、大同号,都来了,还有24艘鱼雷艇协同作战。”

  蒋纬国笑起来:“主要是需要舰炮,鱼雷艇应该没什么用的,日军舰队在短时间内无法开到南京这里来,就是来了,我也是巴不得啊!”他回头眺望,凝视着南京城东郊的紫金山,山峰上,百炮待发。

  两人闲聊了不到五分钟,孙涛喊道:“林主席来了!”

  昏暗的路灯光线中,一队汽车正在缓速开来,足有三十多辆,一半是坐人的“美龄牌”,一半是装东西的“中正牌”。国民政府里直接属于国民政府主席管辖的部门机构只有文官处、参军处、主计处(因为大部分权力都被蒋纬国老爸掌管了),三部门大概有一千多名公务员,此时跟林森一起先离开的是一百多名高级官员、重要职员以及几十名主席卫兵。

  “升旗!”萨师俊神色庄严地大声命令。

  中山舰缓缓地升起“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主席旗”。

  车队有序地停下,其中一辆“美龄牌”小汽车里走下一位银须飘飘、衣着朴素、眉目慈祥和蔼的清瘦古稀老者,正是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蒋纬国和萨师俊急忙大步地走上前。“林主席,我代我父亲来送送您,父亲他太忙了,分身乏术,请您见谅,”蒋纬国毕恭毕敬地道。

  “好、好,有劳你啦…”林森微微地笑了笑,“介石他很忙,这么多国家大事军务要事需要他操心,我是理解的,建镐啊,你要多帮助你父亲啊…”

  蒋纬国连连点头:“纬国定当以主席为榜样,为国家鞠躬尽瘁。”

  萨师俊向林森敬礼:“报告林主席,我是中山号炮舰舰长萨师俊,奉蒋委员长和陈总座的命令,护送您去重庆。我舰全体官兵已做好准备,恭迎林主席登舰并会竭尽全力把林主席一行安全护送至重庆。”

  林森非常谦和地对萨师俊等中山舰官兵们拱拱手:“那就有劳你们啦。”

  萨师俊说道:“护送林主席您去重庆是我舰和我舰全体官兵的荣幸,请林主席登舰。”

  林森没有登舰,而是回身伫立,凝视着夜幕下的南京城,久久不语。

  萨师俊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催促道:“主席啊,时间紧张,日军江北部队距南京已不足四十公里,并且还在星夜兼程地赶过来,您快点登舰吧!”

  林森轻轻地叹口气:“五年前的淞沪抗战,我不得不去洛阳躲避,这次又要去重庆躲避。我今年已经七十岁啦!我老啦,抗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知道我们需要多久才能打败倭寇,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回南京啊,临走前,让我多看几眼吧!”(1932年淞沪抗战时,为防日军攻打南京,国民政府曾暂时迁都洛阳。)

  萨师俊、蒋纬国等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眼眶湿润。蒋纬国正色道:“我们会赢的,主席您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我向您保证!”

  林森转过头,目光慈祥地看了看蒋纬国:“建镐,你说我几年后才能回来啊?”

  蒋纬国心里忍不住感到一种屈辱性的悲愤:日本人啊日本人,你们欺人太甚了!居然把我们中国的最高领袖逼得不得不离开首都,我他妈的早晚要打得你们的天皇也狼狈不堪地逃离东京!“慢者五六年,快者三四年!”蒋纬国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森,“那时您就会回来的!”

  “好!好!”林森淡笑着点点头,“果真如此,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等得到的。”

  “请您老人家多多保重身体。”蒋纬国眼中含泪地道,“跟我们一起迎来胜利之日!”

  林森神色含笑地点点头,再看了南京城一小会儿后,在苍凉无比但怀着希望的心态中踏上中山舰前往重庆。

  看着江面上中山舰离去的背影,蒋纬国握紧拳头:“日本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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