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釜户·御柱塔_这该死的第二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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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七釜户·御柱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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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苍介是个对大多数事情都没什么所谓的人。

  他心思高深莫测,性格冷淡又让人捉摸不透,既能够以警察的身份为了正义赴汤蹈火,也能够无视道德和法律,残酷甚至残忍的对待罪犯。

  从没有人见过他失控或是意外的样子。他把他人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披着冷淡疏离的外壳,内心则孤傲又强势,只按照自己的规则做事,脑子里的想法永远不会被外人得知。

  他从不为别人付出真心,也似乎无所谓帮别人满足渴慕他的欲望,但与此同时,他似乎又十分抗拒着被异能催生出的畸形感情。

  谜一样矛盾又可恶,却毫无疑问又是那样迷人的男人。

  这样的他到底为什么会纵容草薙出云对他的喜欢呢

  消除副作用什么的显然是个再冠冕堂皇不过的幌子。植入他体内的异能力具备神性,迄今为止只有少数几位拥有特殊体质的人幸免于难,身为普通人的草薙出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摆脱副作用”的可能性,只会越陷越深。

  然而辽苍介这么做的理由已经不为人知了。或许这是他心中那些计划的一环,或许他只是想随便玩玩,又或许,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想要用别的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不管怎么说,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月光下的草薙出云很美。

  辽苍介脑子转着这样的念头,眼神淡漠的戴回手套,俯身在少年汗迹斑斑的鬓角吻了吻。

  他不知道,其实月光下银发的他才更美如神祇,蓝眼睛像黑夜里的湖,中央有一轮皎白的弯月。

  草薙出云仰面躺在沙发上,眼角还没褪去动情的粉红,有些失神的看着他,控制不住的心动如擂鼓。

  辽苍介伸出手,在他下意识瑟缩的反应中单纯的替他拨开额角沾着汗的发丝,收回手时草薙不自觉的偏回头,目光留恋般追随着他指尖远去的轨迹。

  “时候不早了。”收回手的苍介张口就是道别,作势要起身,“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离去的手被人拽住了袖口。

  辽苍介回头俯视着草薙,将他微微抿紧的唇收入眼底。

  “怎么了”银发少年的声音竟难得温和了些,手掌抚上草薙亚麻金色的发顶。

  草薙出云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朝他苦笑了一下“真的必须全都忘掉吗”

  辽苍介表情不变,垂眸俯身,在他红肿的唇上吻了吻。

  “下次见,出云。”他露出一个微笑,温和又平静的说道。

  从hora酒吧里走出来,辽苍介的手下意识往口袋里摸去。

  然而还没等他把烟抖出来,烟盒就被人从半路截胡了。

  “逃训喝酒再加上吸烟,嗯”

  穿着改良版神官服的兔子面具男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他空了一半的烟盒看了看,语气中染上愠怒。

  辽苍介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淡了神色,敷衍的勾起唇角“居然是教官大人。您怎么来了这种小事应该还轮不到您亲自出马吧”

  “我要是不亲自来,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怎么胡搞呢”

  男人冷哼一声,将烟盒攥进手里背到身后,朝后面的一队兔子点了点头。

  兔子们得到命令,立刻从他们身边鱼贯进入酒吧,不一会儿,里面就闪过了金色的光芒。

  这些兔子是黄金之王的氏族,名为非时院的组织中专门负责消除记忆的情报管制部队。

  超自然侧的世界毕竟不便于暴露在大众视野中,因此,每当异常能力被普通看到时,情报管制部队便会前来消除那些与危险的东西扯上关系的人的记忆。

  辽苍介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很快便回过了头,不怎么走心的说“我没有胡搞。”

  身体年龄才十四岁,他能怎么胡搞

  “顶多上个三垒。”心思捉摸不定的少年又这样轻飘飘的补充着,表情波澜不惊,眼神洞察秋毫,与过于年轻的面容碰撞出一股异样的违和感。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很不高兴的下撇着“满嘴轻浮之语,没有半点警察该有的做派”

  他率先转身,朝着在这里也能看见的那座最高的塔走去“我会向御前如实汇报你最近的表现的。”

  辽苍介的唇角动了动,到底还是没忍住,几近无声的呵了一声。

  这位兔子嘴里的“御前”,便是他目前名义上的监护人,也是这个国家实质上的领导人,身为黄金之王的第二王权者国常路大觉。

  黄金之王持有的能力是“命运”,能将人的才能最大限度的引导出来,因此其氏族“非时院”的成员皆是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是国家上至政府下至社会各行业的领导者。

  可以这么说,领导着这些人才的国常路大觉是唯一真真正正支配着这个国家的王,拥有对国家各个机构下命令的优先权力,与整个氏族一起共同维持着日本的繁荣与稳定运转。

  辽苍介面前这位兔子,名为真田弦右卫门、生性严谨又死板的中年人,就是国常路大觉点名指给辽苍介做教官的。

  别看对方在非时院中只是个小队长的样子,摘掉面具后的真实身份可是警察界的老前辈,警察厅警察学校的名誉校长。

  官职大到说出去能吓死三分之二的警察。

  当然了,并不包括某个每每将他气个半死,现在还不是日后那位冷血鬼畜教官的小子。

  想到在自己年少时期曾对自己有过知遇之恩的银发男人,再看看现在这个总是逃学的银发坏小子

  真田弦右卫门狠瞪了苍介一眼,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任务艰巨。

  另一边,辽苍介对这位总是对自己期望过高的教官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谁会跟可笑的三岁小孩生气呢

  辽苍介只简简单单的扫过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怕是他“以后的旅途中”会有的学生,还自顾自想象了一个大义凛然的人设往自己身上套。

  再没有比这样单纯的白痴更无趣的了。

  要不是看在这个人的官职还有几分做棋子的价值,早在他说“没有半点警察该有的做派”时,辽苍介就已经

  夕阳在银发少年的脚下投射出诡谲的阴影。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男人,深海一样的瞳中毫无光亮,那是冷酷到像是注视着脚边的蝼蚁一样的眼神。

  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资格教育他“何为警察的做派”的那个人

  已经,早就不在了。

  东京,七釜户御柱塔顶楼,石板之间。

  “回来了”

  辽苍介一迈进大门,就听见背对自己的老人这样说道。

  他没什么精神的反手拉上身后绘着山海激浪的纸门,看了四周一圈,眯起双眼问“三轮一言又来过了”

  “正是。”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点了点头,对他能看出来毫不意外,“他预言了你的去处,当然,还有你的逃课。”

  “啊,是么。”逃学少年辽苍介毫不在意的应着,“弦右卫门那家伙打了多长时间小报告”

  国常路大觉发出苍老但浑厚的笑声,转身看向他,皱纹遍布的眼角近乎于慈爱的弯起“明明是你自己不对在先,反倒还怪起别人了”

  辽苍介有些厌烦的皱起眉,但在他那张嘴说出什么话来之前,国常路大觉却紧接着说“就算学校的课程无聊又无用,但你以前可还是会为了保持低调留在那里的,即便只是装个样子。”

  他褐色的双眸平静的看着苍介,眼角的皱纹充斥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从上上次旅行回来开始,你就一直很焦躁。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

  辽苍介一言不发的看着一边,看起来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硕大的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只有脚下的石板还在不断散发出银亮的光芒。

  国常路大觉等了片刻,忍不住叹了口气,很有些黯然的说“果然啊,孙子大了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从小替忙碌的父母将他带大的唧酱也走不进他的心了真寂寞啊,kukuku。”

  “kukuku个鬼啊”辽苍介抽抽嘴角,有气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你跟我不过是合作维护国内和平的关系而已,在那里装什么留守儿童的苦命爷爷啊”

  “啊呀被识破了吗。”国常路大觉一秒恢复正常。

  “”

  辽苍介疲惫的叹了口气,转身拉开纸门“我回去了”

  “你想逃避吗。”

  犀利的问句冷不丁从身后传来。

  辽苍介置若罔闻,一步跨出了石板之间,反手想要关门。

  “你想逃避吗”国常路大觉严厉的抬高声音,“生命只是现在就死或者迟早会死的东西而已,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逃避是绝对没有用的”

  辽苍介的脚步倏然一僵。

  “那句话,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压低声音回过头来,手中被攥着的纸门隐约发出“嘎吱”的声响。

  国常路大觉丝毫不在意少年那黑暗淤积的眼神,严肃的紧盯着他的眼睛,洪钟一般响亮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是一位才华绝艳的年轻刑警说过的话,他在五年前的神奈川迦具都事件后赶到,参与了现场的搜救。怎么了吗”

  “”

  辽苍介陷入了一阵气息压抑的沉默。

  他神色不明的偏开视线,蓝眸中雾霭沉沉,好半晌才听不出情绪的轻嗤一声“无关紧要的外人对这句话当然适用,但我认为不该死的家伙”

  少年的嗓音渐渐沙哑起来,声音低缓冰冷。

  “在我同意之前就不该从我身边逃开。”

  国常路大觉深深的皱起眉“这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发言你是闹脾气的小鬼吗”

  他头疼的摇了摇头,“苍介,没有人生来就是你的所有物,生死无常才是人生。”

  “什么生死无常,那种可笑的人生我才不承认。”辽苍介冷冷的说着。

  国常路大觉从他这句话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矍铄的目光立刻如箭般射向他“你想干什么「红巷」无法回到已经去过的时间点,你忘了吗”

  “这么认真做什么。”辽苍介敷衍的勾唇笑了笑,眼中满是刺眼的虚假和嘲弄。

  “辽苍介”国常路大觉猛地放重了语气。

  黄金之王的灵光如海潮般袭来,命运的威严在此刻初露端倪。

  偌大的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表情始终波澜不惊的少年才垂了垂眼,轻描淡写的说“不用这么激动,我还不至于做那种傻事。”

  然而即便他这么说了,国常路大觉也照样用严厉到吓死人的眼神盯了他好一会儿。

  辽苍介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不管面前这位日本最有权势的男人身上的气势有多可怕,他都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一样,冷淡到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良久,确认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说的是实话,国常路大觉才慢慢松开眉头,缓和了过于具备威压感的表情。

  “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吗”他冷不丁这样询问道。

  辽苍介并不意外老人能看出自己不对劲的原因。

  “那个人”

  少年压低声音喃喃的说着,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过了几秒,他忽然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偏开头不经意的笑了“我如果说那个人是我的初恋,你信吗”

  国常路大觉看了他几秒。

  “不信。”老人特别果断的摇头。

  辽苍介的笑容更浅淡了。

  “我也不信。”

  他低头自嘲的笑笑,再抬起头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淡定的像个天生的上位者,即使在黄金之王面前也毫不露怯,仿佛自己的身份真的能够与对方平起平坐。

  “说点正事吧。上学太无聊了,我打算马上毕业,你有没有下一步的安排”

  他坦然自若的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脸上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

  国常路大觉凝视着他,沉着的询问“你以前不是不愿意再为政府做事吗怎么突然主动起来了”

  “这种事你没必要知道。”辽苍介轻飘飘的敷衍着他,眼帘微不可察的阖上些许。

  在这一瞬,他忽然想起了在刚刚的穿越中看到的那片焦土。

  随即,那片焦土与深深嵌刻在脑子里的某副画面重合,就连鼻尖似乎都再现出了灼热的味道,逼真到让他的呼吸都感到艰难。

  “对不起对不起。”

  火海之中,躺在他怀里的男人低声道着歉,抬起手,在轻抚上他面庞的同时露出了一个那样悲伤,同时又是那样珍惜而柔软的、小心翼翼的笑容。

  “苍介,无论你选择的是怎样的道路你都永远是我最心爱的学生。”

  “”

  一阵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中,辽苍介无声的闭上眼睛,平静的将那副场景从眼前抹去了。

  黄金之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脸上毫不动摇的神色,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眼里的轻松和慈爱在某个时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日本最强之王的沉着与威严,目光矍铄惊人。

  “那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我要你去组建一个部门。”

  他开口缓缓的说道,浑厚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光,带着一股悠远的宿命感来到辽苍介面前。

  “为了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我要你成为黄金之下最强的暗之王”

  “我们日本唯一的超越者,辽苍介。”

  三个月后,东京政府总部直属神秘武装组织「特殊异能犯罪科」成立。

  这个被黄金之王亲手批准组建的组织,拥有凌驾于所有地方司法结构之上的地位与权利,掌管除自治港横滨以外的国内所有异常能力犯罪事件,以隐藏在黑暗中的雷霆手段制裁着所有可能威胁人民的危险。

  根据业内传说,这个组织所在地不明、规模不明、人数不明,所有成员只听命于黄金之王和科长本人,而且都是些以一敌千的怪物,战斗力几乎能与横滨的“猎犬”媲美。

  而关于这个神秘组织的科长,所传出的流言就更五花八门了。

  有人说祂是拥有怪物级战斗部署天分的男人,也有人说祂是周身燃烧烈火的女人。还有人充满畏惧的描述说,曾见过祂将靠近自己的所有武器都化为己用,宛如传说中的吉尔伽美什王一般将无穷无尽的攻击投掷出去。

  诸如此类的谣言,在司法界和犯罪界中悄悄流传着,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祂是个能将国家级规模的异能侵略轻而易举粉碎的超级异能力者。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令人恐惧的人物到底是谁。

  人们只知道,这位神秘的强者只用了区区四年时间,便将特殊异能犯罪科打造成了触角渗透入各行各业的角角落落、附着在国家筋骨上的庞然大物。

  特殊异能犯罪科,便是这样一个蛰伏在黑暗中,以预言般的正确和尖枪般的犀利守护人民,就算将自身化作恶鬼也要贯彻这一绝对正义的组织。

  而此刻。

  时间线回到辽苍介担任特殊异能犯罪科科长长达八年之久的现在。

  因为“某个原因”而被特殊异能犯罪科纳入视野的、拥有附身能力的权外者后来成为了新一任无色之王、拥有了“干扰”能力的男人,终于在12月7日傍晚这天,再次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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