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页_晓清欢【CP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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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先生。”

  任平生叹了口气:“一会儿沅儿回来,我叫他来替你一阵,你去睡一觉。”

  “不必了。”江晓寒不出意外的拒绝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我下午在榻上靠靠就是。”

  他这两日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激动惶恐,那些无用的情绪似乎被他尽数抽离,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眼里除了颜清什么都不剩了。

  任平生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劝他,只是叮嘱道:“这药先吃三顿看看效用,切记要都喂进去。另外,一直高热显然不妥,若他三天后还不能退热,就有生命之虞了。”

  江晓寒低声道:“我晓得了。”

  任平生见他也没什么精神,便摇了摇头,叹息着出去了。

  江晓寒将屋中的窗子打开一扇,又将颜清额上的帕子换了,出去打了盆新的井水回来。

  他素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命,但照看颜清的事却执意不肯假手于人,这几日下来,竟也做的有模有样了。

  江晓寒将一切打点妥当,才又端了碗过来。方才微烫的药已经凉了些许,正是入口的温度,他将颜清扶起来,虽是已经加倍小心,那药却依旧喂一半撒一半。

  药喂不下去,病自然也不会好,江晓寒急的心焦,却也无可奈何。

  他咬着牙想了半晌,才将人重新放躺,定定的看了颜清好一会儿,忽然心一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得罪了。”

  江晓寒说着俯**去,轻轻的抬起颜清的下巴,含了口药汁覆上了那张唇。

  颜清的唇干燥柔软,江晓寒轻柔的用舌尖撬开对方的唇齿,一点一点的将药汁哺了过去,因着正在发热,整个人显得柔顺异常,顺从的张开了嘴,喉咙微微滑动着,艰难的将药汁吞咽下去。

  江晓寒生怕呛着他,喂得十分仔细,只是那药中不知道加了些什么东西,苦得他舌根发麻,眼角泛红。

  “……这什么药,苦的我舌头都木了。”江晓寒小声抱怨着。

  他面不改色的将空碗放在一边,仿佛丝毫不怕刚才这一遭会令他自己也变得自身难保。

  江晓寒本以为自己能徐徐图之,不至于一个不慎将人吓跑了。可颜清这一病彻底令他方寸大乱,什么“体统”、“分寸”统统成了没用的东西,他能将人日夜拴在眼前才能安心,至于旁人说些什么,是否看出了什么,他已经不在乎了。

  “希望有用。”江晓寒笑了笑,又替颜清换了条新的帕子:“若不然,下回替你试药的就是我了。”

  第52章

  然而几顿药灌下去,颜清非但没有好转,甚至还病得更厉害了些。

  他原本虽病情常有反复,但也会断断续续的退一些热,然而这两日下来,竟是高烧不止了。

  江晓寒日夜在床前照看他,原本合身的外袍已经宽了一圈。江墨来跪劝了几回都没什么效用,只能寄希望于老天开眼,盼着任平生能快些将人治好。

  任平生带来了足量的牛筋草,他换了药方之后,西村有些病人已经开始好转,也再没什么染病的病人了。原本村中愁云惨雾的气息散了不少,一些病得不重的村民也能出来晒晒太阳,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忌讳。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似乎这村中的厄运已经结束——但只有颜清不是。

  几日的卧床沉睡让颜清变得虚弱无力,虽然江晓寒也会时不时的喂他些米汤,但到底大病伤身,颜清还是不可避免的消瘦了下去。

  替他擦身时,江晓寒时常会看到他手臂上那道浅浅的伤口,伤口红肿不宜愈合横贯在他玉雕似的小臂上,显得刺眼无比。

  江晓寒曾经忍无可忍的问过任平生,为何在旁人或多或少都有好转,只有颜清依旧病得如此厉害,任平生只能摇了摇头,说或许是颜清从小练武的缘故,常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自然要比旁人厉害。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江晓寒日夜悬心,却也无济于事。

  夏至那天,村中照例要拜神祭祖,祈求丰收,免除病灾。辰时起外头就起了锣鼓声,江晓寒从浅眠中惊醒,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叫江墨去外面探了一圈回来才晓得,原来今日是夏至了。

  “还差三天就是我的生辰了。”江晓寒拧干了布巾,一边替他擦身一边念叨:“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长寿面吗,嗯?”

  他这几日常常这样,哪怕颜清也并不能给他一星半点回应也乐此不疲,仿佛只要他多说一些,说不准颜清就能回他一样。

  江晓寒替他擦了身,又换了身干净的里衣,才打开窗通风。

  江影正巧进来送晨起该吃的药,但他手中除了药碗,又多端了个盘子,江晓寒见状愣了愣,问:“这是什么?”

  “村长送来的夏至饼。”江影将东西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又去一旁的书柜中找出个装着药膏的方盒,并干净的布巾一块预备好,放在了江晓寒手边:“村长说,祭祀后的夏至饼驱邪祛病,送一盘来给两位公子,望颜公子早些好转。”

  颜清自来了刘家村,虽不说与人多么热络,但一直尽心尽力,名声好想来也是必然的。

  江晓寒默然片刻,才说:“搁下吧。”

  今年夏至正赶上瘟疫好转,是以祭祀的牌面格外大些,家家户户都拿出了些米粮,又凑了些钱硬是宰了只猪,揉面过水,做了整整两大屉的夏至饼。

  送来给江晓寒这一碟恐怕也是精挑细选过的,饼边酥而不焦,满满的都是艾草清香。

  江影知道江晓寒不喜欢人在颜清这多待,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江晓寒净了手,挑了一小块饼细细撕碎了,用勺子舀了一点,辅以清水喂给了颜清。

  “驱邪祛病。”江晓寒舔了舔唇角的水珠,轻声说:“听见了没?”

  江晓寒说着,将他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小臂上的伤口。染了病的伤口不宜愈合,江晓寒生怕他的伤像旁的病人一样溃烂,只能一日三遍的换药。

  他将裹伤的白布拆开,又拿过了装着药膏的盒子,正准备替他上药,却忽而顿了顿。

  “……驱邪祛病。”江晓寒轻声念叨了一句。

  他忽而像是有些魔怔,眼里迸出光来。他慢条斯理的将自己左手的袖子高高的挽了上去,一抬头,正巧见了挂在墙上的赤霄和纯钧。

  一黑一银两柄剑静静地并排挂在墙上,江晓寒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了墙边。他伸出的手一转,竟是将赤霄剑拔了出来。

  这剑不知是不是跟着颜清久了,虽剑身如雪覆霜,但触手却并不寒凉。

  江晓寒端详了它一会儿,忽而勾了勾唇,露出了这几日来第一个笑,那笑古怪得很,隐隐透出一股子令人心惊的偏执来。

  “古往今来这么干的人不少,想来是有用的。”

  他手腕一转,赤霄剑在他手中翻转过来,冰凉的剑刃贴在他的小臂上,江晓寒微微一笑,手上顿时下了力。

  赤霄剑极为锋利,连剑气亦可伤人,江晓寒只是稍微用力,剑刃便在他手臂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与颜清手上的伤极为相似,只是江晓寒下手更狠,伤口处的皮肉顿时翻开,鲜血顺着小臂流了下来。

  江晓寒将剑随手扔在一边,端来药碗置于伤口下,微烫的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小臂落在碗里。江晓寒面不改色,像是根本不知道疼。

  直到原本只有半碗药此时满的快要溢出,江晓寒才迟疑的停了手。

  任平生之前叮嘱过,这药须得趁热喝,若是药凉了,效用也要大打折扣,江晓寒草草扯过块布裹在伤口上止血,便自己端过了碗。

  浓郁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汁混合在一起,刚一入口便令人作呕,江晓寒狠狠皱了皱眉,硬生生克制住了反胃的欲望,低头含住了颜清的唇。

  温热的药汁顺着唇齿相接流入喉管,鲜血的味道令人并不好受,颜清似有所觉,眼皮微微颤了颤,但很快又安静下去。

  江晓寒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喂完了药便将床帐放了下来,将换下的药布和手巾一并扔在托盘上,又端起那碟夏至饼出了门。

  今日天气好,玉狮子正窝在院中,旁边站了个小豆丁,正费力的抱着一捆干草走过来喂马。

  ——正是先前带着妹妹求颜清收留的男孩。

  那日他一言不发的带着妹妹跑走,江晓寒以为他是怕了,便也没放在心上,谁知第二天一早,这小孩子独自一人又来敲诊堂的门,说是已经将妹妹藏好了,不会被他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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