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谁在堂间笑我_三国之狼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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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谁在堂间笑我

  女孩儿本来已是满脸怒色,这时见到弟弟没脸没皮的憨笑,一腔怒气便去了大半,抬手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嗔怒道:“就你整日油嘴滑舌,尽与一些不三不四之人来往,若再这般不懂事,我便不管你了。”

  小公子憋憋嘴,抗议道:“你将我这千年一遇的天才之脑打笨了怎么办?我定要禀告父亲,让他责罚你。”

  女孩儿耻笑道:“两岁才学会走路的天才之脑,好厉害喔。”

  两孩童打着嘴仗,全不把四周人等放在眼中。

  在铭碑前围观的众人见到这两个如同白玉雕琢的小孩,各自由衷赞叹,也不知是谁家的骨血传承,竟能生出这等人物来,小小年纪便已如此出众,待长大后,必定也是风华绝代,人中翘楚。

  再见其排场阵势,料来家中也绝非一般的富贵。

  姐弟二人毫不理会众人目光,似乎早已习惯伫立在众人视线之中,毫无半点局促,斗着嘴在一众女仕护卫的拥簇中缓缓离去。

  王桀当年与这女孩儿有过几面之缘,一眼便认出她来,心道:这不正是表姐蔡琰当初收养的女孩吗?后来表姐出了一趟远门,回去后便再未见过,没想到在此竟然遇到,看来是找到了亲生的父母,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便上前向吕荣打问道:“小兄弟,刚才的两个孩童这般盛大排场,可知是谁家后人?”

  吕荣对他轻视君侯之语记恨在心,冷笑道:“不要乱攀扯关系,谁是你小兄弟,还有我劝你不要打这两个孩子的主意,他家父母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王桀在洛阳时也算是名满关中,少年多才,一般贵子达人皆把他当成坐上之宾,就连名满天下的蔡邕、孔融等人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何曾受过这种轻视?

  顿时心中傲气徒然爆发,怒道:“小子安敢小视我,可敢与我决斗!”

  吕荣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挺着胸膛挑衅道:“我便小视你了,你待如何,还敢打我不成?”

  王桀见他如此嚣张,早忘了圣人教诲,一把推在吕荣胸口,但觉此人年纪虽小,胸肌却着实雄壮。心中念头还未落下,吕荣已经应声而倒,呼天抢地地叫道:“打人啦,有人在孟津城打人啦!”

  王桀一时呆立当场,自己只是轻轻一推,哪里会有此威力,正要出言嘲讽,却不知从哪里奔出一队衙役,手提铁索钢刀,不由分说便将他捆了个结实,尤自呼喝着:“何方暴徒,竟敢在孟津斗殴打人?依照孟津治安法令,你涉嫌违犯私自斗殴罪,现在正式将你拘捕。”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各自出言嘲弄。

  “哪里来的土包子,竟连孟津不许私斗的规矩都不知道!当街打人,活该!”

  “哈哈哈,决斗?你来错地方了吧,兄dai!”

  “哪里来的奇葩,这也太秀了吧?”

  王桀听得众人嘲讽,俊脸涨的通红,此时被一众衙役押解,推搡着便要去往县衙大牢。急忙挣扎着叫道:“既是斗殴,如何只抓我不抓他?”

  衙役中一名头目冷笑道:“你可曾见过哪里的官府抓人还要抓挨打的?”

  王桀徒有满腹学问,此刻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心中急切,若当真被抓入大牢,岂不坏了一世清名,往后出仕总是污点,不免会被人说三道四,急忙叫道:“我乃是洛阳王桀,受孟津神州学院院长孔文举的邀请,特前来任教,尔等切莫误我大事!”

  衙役班头冷眼相视,冷哼一声道:“我管你是天王老子,地王小子,在这孟津城犯事,就算是君侯子女也是一视同仁,这便是孟津的规矩!”

  不由分说,押解着王桀扬长而去。

  一旁倒地的吕荣这才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嘴角上扬,恨恨道:“跟小爷斗,看我治不死你!”

  广场上围观之人散去一拨,又来一拨,络绎不绝,好不兴旺,此时弥衡已经完成了义务讲解的时辰,换了旁人讲解,便来到吕荣身旁,笑着道:“学弟,你先莫要得意,你可是闯祸了。”

  吕荣不解问道:“学长何以这般说?”

  弥衡不答反问道:“你可知这王桀是何人?”

  吕荣出身寒微,自然不知这王桀是何许人也,便自摇头。

  弥衡摇头苦笑道:“这王桀在洛阳可是大大有名,少年之时便已经名满洛阳,为一时才俊,如今成年,胸中才学更是胜过同龄之人许多,当为人中俊杰。他既受院长邀约前来,他日必定是君侯坐上宾客,你如今得罪了他,只怕日后会有麻烦无数。”

  吕荣一时呆立当场,自己自己舍身设局,难不成还给自己设了一堆麻烦?

  对于孟津神州学院广场之事,吕布自然一无所知,此次东巡,他尽带家眷与一干文臣武将,便是来验收近年来诸般措施的成果。

  此刻他正与娇妻结伴而行,一头细密的短发分外醒目,对这孟津如今的这般气象,由衷感慨道:“这孟津兴旺发达活力四射,远比安邑的古板守旧要轻松许多,若得闲暇,你可来此多多走动,闲适一番心情也是好的。”

  严秀丽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早已过了活泼好动的年纪,听得夫君之言,只是莞尔一笑,道:“只要有夫君在,无论在哪里,我都是高兴的。”

  吕布见她说的乖巧,停住了脚步,揶揄地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难怪前些日子我去朔方巡视石墨矿藏,回来就见你不高兴,原来是嫌我陪你少了么?”

  严秀丽点头如小鸡啄米,吕布失笑道:“这便简单,今日起我便加班加点,把从前荒废的时光尽都补回来,争取明年再给如意与幸儿添一个弟弟。”

  严秀丽呸了一声,道:“你尽说这些疯话,大庭广众之下,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羞。”

  便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我不要弟弟,我要妹妹。”

  二人回头,见一双孩童正被一群侍卫女仕拥簇着,快步奔来,正是先前广场上拌嘴的姐弟。

  吕布大笑道:“幸儿放心,你父亲我神功盖世,给你生一双妹妹也说不定。”

  严秀丽大窘,挥手在夫君胸口一拳,嗔道:“祖宗你快教些好的,你这儿子整日间就喜欢缠着一些年轻女仕玩闹,再不用心教导,长大了岂不比你还要花心?”

  吕布眼前一黑,心道:我花心,天下诸侯能如我一般,只有一房妻室的还有哪个?但这些话终究有些难以出口,只能黑着脸斥问魏越道:“叫你看着如意与幸儿,怎去了这么久才来?”

  魏越一头冷汗,心想:你这一双儿女尽得了你的真传,玩闹起来谁能劝得住?但这番话只能心中想想,却是不敢说出口,只能委屈地道:“属下失职,愿受责罚。”

  严秀丽将如意与吕幸左右拥着,替他解围道:“孩童顽劣,到是幸苦了将军,此处无事,你先去吧。”

  魏越躬身,不敢起来,窥视吕布神情。

  吕布沉着脸训斥道:“还等什么,要我给你送行吗?”

  魏越连忙仓皇逃去,如蒙大赦,将一众护卫女仕带走,只留下几名贴身女仕唤使。

  吕布一家人平时出行,要么乘车要么乘轿,像这般闲适的漫步街头,似乎已是久远之前,看着一双儿女在街头追逐玩闹,更有一番平常人家的的幸福,吕布很是受用,脸上充满笑意。

  待回到孟津别府已是午后,刚进府院,便有卫兵上前禀告道:“启禀君侯,杨修主事与孔融院长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吕布见这二人联袂而来,想来定有要事商议,便让妻儿自往后堂,自己赶去前厅,会见杨修、孔融二人。

  刚一进门,杨修便已迎上,道:“主公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与文举先生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吕布见孔融亦起身站在一旁,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便赶上前握住他的手,关切道:“何事竟劳烦文举先生亲来,使人前来通传就好了嘛,但有所求,吕布必当竭尽全力。”

  孔融一时受宠若惊,道:“非是我存心打扰君侯,只是此事十万火急,我不得不来请君侯手下留情。”

  吕布笑着拍了拍孔融的手,说道:“文举先生坐下说话,无论何事也不必急于一时,且慢慢道来。”

  三人方一坐定,孔融便急不可耐的道:“我有一故友之子,名叫王桀,受我邀约前来孟津神州学院任教,也不知怎么受了诬陷,竟被当成斗殴犯人押解在县衙大牢,此人贤良多才,绝不是当街逞凶斗殴之辈,还请君侯手下留情,放他出来,否则岂非绝了士子投奔君侯之心?”

  吕布顿时明了,如今孟津律法严厉,是自己亲自拍板敲定的,曾有人因徇私而送了性命,至于这王桀是不是被冤枉的,恐怕还要亲去查证,但这时有孔融亲自上门担保求情,这个面子怎能不给?

  孔融原本高居少府之位,后因朝中争权夺利实在太过惨烈,他自己又无党无权,便听了好友蔡邕的建议,来了并州投奔吕布。当时正逢吕布大兴土木,重建这孟津城,心血来潮之下,便邀请他担任学院的院长,为并州培养更多的年轻俊杰。

  孔融本是大儒,对这讲经授学的大事很是看重,想以后万千学子皆是自己的学生,这其中的名望增长,岂是出仕为官所能得到的?便一口答应,还亲自为学院取名叫“神州学院”。

  吕布得他相助,神州学院之名便从此名扬天下,前来求学的士子俊杰如过江之卿,网罗了一大批的年轻俊杰。是以,孔融在吕布心中的地位绝不再任何军师之下。他若有求,岂能不应允?

  便点头问道:“可是前司空王畅之孙王桀?”

  孔融见他知道王桀之名,欣喜道:“正是此人。”

  吕布道:“当年我还在洛阳时,便听闻此人少年多才,乃是洛阳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既然文举先生为他做保,想来他定是受了诬陷,你放心,我这便亲自前往查看,若有冤情,必严惩一班官吏。”

  孔融大喜,稍寒暄几句便自告辞。

  孔融走后,杨修才问道:“主公,王桀之才不可多得,是否我这便前去将他释放?”

  吕布摇头道:“我既然定下这般法令,便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践踏,包括我在内,你且与我同往,打探其中内情再作计较。”

  吕布与杨修没有耽误,直奔县衙而去,召来当时的一班衙役问明其中内情,原来只是相互推搡,并无大事发生,这才稍稍放心。

  又将被打的吕荣叫来问话,吕荣再见偶像,只觉口干舌燥,心中狂跳,双目迸射光芒,便要扑上前去,却被魏越挡在身前,拦住了去路。

  吕布对他的无力很是不满,训斥道:“我本有意栽培你,谁知你竟这般不成器,竟敢当街斗殴,谁给你的胆子藐视我颁布的法令?”

  吕荣受得打击,一腔崇敬化作委屈,辩解道:“君侯明鉴,我本在广场闲逛,谁知那小子无端挑衅,还肆意谤诲君侯,我不过辩解几句,便被他打了,当时有众人在场,多人可以作证。”

  吕布见他目光闪烁,其中必另有隐情,这个吕荣又素来牙尖嘴利,岂是能受委屈的角色?

  但事已至此,王桀打人已被他一口咬定,断无可能更改,便暗示他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我看王桀斯文温雅,不像是逞凶打人之辈。”

  吕荣暗惊这王桀果然能量巨大,竟能将君侯搬来,又恼怒其咸猪手之恨,焉能轻易放过,咬牙道:“属下句句属实,请君侯明察。”

  吕布暗叹一声,看来此事还得亲自了结,便令他退去,又将县令召来,问道:“当街斗殴如何责罚。”

  县令名叫许田,乃是太原士子,上年被张扬举为孝廉,吕布闻听此人刚正不阿,颇有晁错之风,便征辟他为新任的孟津县令。

  许田答道:“依照君侯制定的孟津临时法令,当街斗殴当庭杖二十。”

  吕布点头道:“便将王桀放了吧。”

  许田闻言一震,劝阻道:“君侯制定法令,便是要这孟津人人遵循制度,不让人侍武犯禁,如今却因私废公自毁长城,如何能叫人信服。”

  吕布淡淡道:“先将他放了,我自由道理。”

  许田大失所望,原以为这吕布励精图治,跟着他必能有一番作为,如今看来他与其他诸侯并没什么区别,还是将这法纪当成手中玩物,肆意践踏,不由心灰意冷,心中萌生去意。

  待衙役将王桀释放后,吕布便走到许田身前,伸出双臂。

  许田不解,疑惑问道:“君侯这是何意?”

  吕布道:“我既然制定法令,便是要使的人人遵守,如今我自食其言,便是最大的违反,依照法令若官吏有人蓄意庇护罪犯,当罪加一等处置,县令这边将我绑束,廷杖四十以儆效尤!”

  许田眼皮数跳,他竟愿为臣子受过!规劝道:“君侯不可,廷杖四十,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吃痛丧命,君侯万金之躯,怎可以身赴险。”

  吕布正色道:“我若不受惩戒,今后难免人人以身试法,我若罚之,他们也会心中不服,今日边便要告诉众人,在我治下,令如山重,法比我大,若有触犯,绝不姑息!”

  许田深受感动,眼中泪光闪闪,哽塞道:“君侯胸有沟壑,我等心悦诚服。”

  杨修在一边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吕布,目光深邃,心中想道:我这个主公如今越发的深不可测了,这一招一石三鸟之计可为精彩绝伦,既给足去了孔融面子,令他心中感佩,又让王桀等人念其代臣受过之情,收尽人心,还以身受罪,更加严明了律法,其中盘算让人心惊。

  只是这四十廷杖非同小可,便劝阻道:“主公万金之躯,岂可受此责难,可以麟甲代为受罪。”

  吕布摇头道:“法令受刑岂能从中作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绝不能做一个弄虚做假的模范。”

  杨修知道多言无意,便也不在劝阻。

  不时,一个爆炸消息自孟津不胫而走,安邑侯吕布因私纵罪犯,竟被县令下狱,就在申时便要当庭杖责四十!

  孟津街市多人交头接耳,尽都将信将疑,都知吕布主宰并州,怎么可能用刑于自身?但消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众人不信。

  好在未时将过,申时就在眼前,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主,各自奔走相告,不久便将县衙大门围的水泄不通。

  申时一到县令许田宣读判词,曰:兹有犯人吕布,私放违令之人,触犯孟津治安法令,因为官吏,明知故犯,是以加倍惩治,本县判其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在一群围观众人的目光之中,吕布上了刑架,却无一人敢上前行刑。

  吕布便点名魏越行刑,魏越收起逃窜之心,硬着头皮上前行刑,一杖下去,但觉声息全无,围观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吕布怒道:“你再不尽全力,明日起你便去朔方挖煤吧,再不要呆在我身边。”

  魏越脸色数变,咬着牙全力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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