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_三国之狼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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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奈何明月照沟渠

  严秀丽见她笑的诡异,其中深意不及细想,已叫人不寒而栗,若此人有心主动投怀送抱,她那个夫君未必便会如嘴上所说,他二人之间暧昧不清十数年,吕布的心思她岂能不知。以前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如今蔡琰有了回头之心,岂不是一拍即合?

  一时间百般思绪涌上心头,不禁有些无力之感,只是淡淡地道:“只愿你能求仁得仁,只是人事无常,未必会如你所愿。”

  也不再多言,回到礼台时,吕布已经满头大汗的坐在席间,神采奕奕魅力四射,本是自己夫婿,未知将来又是谁人伴于枕边,心中更添一股酸楚,自然没有好的神色,寂寂伴坐一旁,未多言语。

  吕布见娇妻归来,见她少言寡语,回想方才场上之事,便知有所不妙,小心翼翼问道:“你可是有些乏了?不如先去行营休息,别伤了身体。”

  严秀丽正是满腹心事,更不想在此久留,闻言只说:“好。”

  便起身回往行营,吕幸在一旁放下书卷,道:“我去陪陪母亲。”匆匆跟了上去。

  吕布碰了个软钉子,一时索然无味,只好将注意力移到赛场之上。

  此时场中已经开始了最后一场比赛,却是今日的压轴戏,并州将领对战冀州军团,吕布对高顺以冀州防务相托,更遣精兵强将不计其数,在高顺统领的冀州军团中,有着像徐晃、郭汜、李傕、车胄、王凌等诸多名将,而在并州将领当中,也有赵云、张辽、颜良、魏续、魏越等大将坐镇,双方实力都是强横,此番对战,可谓强强对决。吕布更是在赛前许下承诺,比赛最后的优胜之人,可许他一桩心愿。

  有这个承诺为凭,比赛自然是进行的异常激烈,其中精妙之处令人叹为观止,更有战阵章法暗和其中,远比之前的三场比赛精彩的多。

  比赛精彩畅快,只觉时间飞逝,两方战况焦灼之下,最终凭着郭汜的压哨进球,冀州军团以一分的优势赢得了胜利。

  反正都是自己手下兵将,无论哪一方胜利,都值得庆贺,吕布心情大畅,毕竟如此多的精兵强将同场竞技,也是一桩盛事。

  其中郭汜独得十六分,力压赵云、高顺等人,表现最为耀眼,吕布赞赏之余,问其曰:“我赛前早有承诺,你可想好了?”

  郭汜满脸喜色,能够在将星云集的比赛当中拔得头筹,也是意料之外,他自归顺吕布以来,一直在边塞镇守,后来与袁绍大战,也是跟随高顺远赴冀州,甚少在吕布面前露脸,这时有了意外收获,岂能不用,兴奋之下结结巴巴道:“属下早年丧偶,又因多年征战在外,未能续弦,还请君侯为我做主。”

  众将哄然大笑,如此难得的良机,他不求官爵,不求富贵,竟然却是求偶,与他粗犷的外形很不匹配。

  吕布一时也是忍俊不禁,笑问道:“没想到将军还有爱美之心,不知看上了谁家小姐,只管说出来,我为你做主。”

  郭汜难得羞赧,支支吾吾道:“久闻蔡邕太仆之女蔡琰名动京城,今日一见其赛场风姿,倾心不已,但求君侯成全。”

  众将闻言大惊失色,谁不知蔡琰与君侯多有暧昧,其中内情外人虽然不明其详,但窥一斑而知全身,蔡琰多年单身,皆尽在于此。郭汜久居塞外,自然不知其中内情,此时这番唐突言语,恐怕会惹祸上身。众人一时寂静,几闻风吹劲草之声。

  吕布笑容戛然而止,他与蔡琰多年纠葛从无结果,但不代表他并没有想法,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这时迫于之前豪言,难于收放之间,面色沉寂道:“你可想好了,我的承诺只此一次,你当真要用在此处?”

  郭汜未能领会吕布深意,眉飞色舞道:“属下但求此人,别无所求。”

  吕布闭目沉默不语,高顺见状,从旁提点郭汜道:“郭将军,君侯一诺千金,异常珍贵,不可轻易浪费,不如求一件神兵利器,更为日后大用,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执着与此?”

  然而郭汜却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振振有词道:“是君侯说的但有所求,皆能许之,若此事君侯为难,我不求便是,我自会亲自登门求亲。”

  吕布沉思良久,他虽对蔡琰有意,但经历种种波折,此女心气之高早令他望而却步,他几次示好皆被她拒绝,视他为粪土,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事不可为,何不借此斩断念想,从此落了清净。正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既不能随心所愿,何不如彼此解脱,从此两相安稳。

  便收拾情绪,淡淡道:“你既有求美之心,我便如你所愿,蔡琰才情高绝,望你能善待之。”

  郭汜大喜叩拜,众将惊异莫名,皆没想到吕布竟会忍痛割爱。更对吕布一诺千金之举由衷感佩,试问谁能为了一将割舍心头所好。

  此时天色将晚,众将搬师回城。

  严秀丽与夫君同车,见他少言寡语,有些意兴阑珊,再回想此前蔡琰得意神色,未能想到竟有次变故,想到她此时心境,定是异常精彩,不免心中积郁尽消,笑出声来。

  吕布见她笑的奇异,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严秀丽心想,夫君定不知蔡琰心意有所回转,若此时告知,会不会将他气到吐血,但仔细思虑还是算了,说来固然解气,但若令他反悔未免不妙,只是笑盈盈道:“没什么,只是想到蔡琰终有归宿,为她高兴罢了。”

  吕布见她言不由衷,哪里不知她的心思,定是在嘲笑自己,也不气恼,自由她去。

  心思回转,对她说了皇帝所打听之事,让她及早谋划,防患于未然,免得到时乱了手脚。严秀丽听后也是暗暗心惊,将这事记在心中。

  郭汜遂了心愿,自然乐开了花,免不了一番吹嘘,却见众人神情冷淡,只当他们出于嫉妒之心,更越发张狂,得意道:“明日我去见未来娘子,穿什么衣服合适,要不要背两句古诗撑撑场面?”

  高顺冷笑道:“我看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君侯早晚的一刀吧。”

  李傕与郭汜一样,同样不明其中内情,见众人神色异常,好奇问道:“莫非还有什么内情,可否告知?”

  高顺知道,此事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好处,徒为郭汜增添烦恼,摇头道:“此时休要再提,到此为止。”

  吕布车驾回到相府时已经入夜,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今天蹴鞠尽兴,还真有些乏了,严秀丽更已经在车上睡了半晌。

  下了马车,正要回府,却见府外一个纤弱身影,正随着火炬摇曳,柔柔弱弱,仿佛风吹即倒,却是蔡琰提早来到府外等候。

  严秀丽心头一沉,她此时前来,实在蹊跷,日间所决之事难道还要再生变故?便要上前,询问她的来意。

  吕布却将她拦下,道:“夫人先回,这里我来处理。”

  严秀丽恨恨一咬牙,跺脚而去。

  吕布将蔡琰引入正殿,使其坐于堂下,自坐于殿上,垂问道:“你寻我可是为了你的婚事?”

  蔡琰眼眶红肿,戚戚道:“君侯若不想我过的安生,不如不如赐我一杯毒酒,何必将我当做牛马,随便赐予他人?”

  吕布道:“我已经征询过你父亲蔡邕的意见,他并无异议,而且郭汜是我的得力大将,战功卓著,更有侯爵,难道还辱没你了?”

  蔡琰气急而笑,道:“我又岂是贪图富贵之人,若无心中之人相伴,何以终老!”

  吕布轻笑道:“那你的心中人又是谁?”

  蔡琰道:“就在眼前。”

  吕布便被她所惊,回首又怒急而笑,先前无事时不知他是何人,这时自己却成了她心中之人,这女人未免太会做人,冷笑道:“何以见得?”

  蔡琰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期。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吕布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也不禁动容,只是人间事便是如此,念念不忘时,自然珍贵无比,一旦放下执念,便是索然无味,不过如此。

  从前魂牵梦萦的身影,在此刻眼中终究流于平淡,不过平常妇人,实难再起半点涟漪。

  只安慰她道:“郭汜人不错,当不会亏待你,婚后你也要恪守妇道,使其没有后顾之忧。”

  蔡琰见此事再无回还余地,知道自己终因拿捏身份,错失了这段情缘,惨笑拜别,姗姗而去。

  吕动也不动,脑中浮现昔日靓影,朔方城下,稚嫩佳人轻言浅笑:“恩公,我叫蔡琰。”

  人生若只如初见…

  蔡琰走后,吕布终究有些黯然,便在前厅歇下。

  严秀丽拨弄烛火,虽闻蔡琰早已离去,但门闩未上,珠帘尚挽,几番回顾窗外,却不见期盼人影归来。寂寂和衣而卧,泪湿香枕,幽幽叹道:“郎君啊郎君,你不知还有一颗受伤的心等待你来安慰吗?”

  半月之后,郭汜与蔡琰婚礼,吕布未免相见尴尬,托病未去,只赠上豪礼若干。

  郭汜自不会多想,两人均是二婚,算不上什么大事,君侯未到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军中兵将自不会缺席,熙熙攘攘倒也坐了十几桌,期间酒肉尽兴,魏越喝得伶仃大醉,又犯起了混事,大闹酒席之间,更明言郭汜抢了君侯女人,太不仗义,不配人臣所为。幸亏新娘早已入了洞房,否则场面将更加难堪。

  郭汜这才知道众人神情异常的缘由,不由后背冷汗直冒,若早知道其中还有这许多内情,打死他也不敢起这些心思。

  郭汜惊恐不已,终于下定决心请调朔方守卫边塞。吕布早知魏越大闹宴席之事,将他申饬了一顿,但终究不能安抚郭汜之心。想来他定是怕自己暗中报复,这才起了远去之心。

  但这种事又不好特意去分辩,只会越描越黑,只盼他夫妻二人能够用心沟通,不要因此伤了天和。毕竟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徒背情夫之名,也是冤枉。

  吕布准了郭汜请求,准他出任朔方太守,为并州守卫北方门户。

  郭汜回家问蔡琰是否愿同去朔方,蔡琰道:“我既嫁于将军为妇,自当相随。”

  郭汜听她愿意跟着自己去朔方,心中自然欢喜。但念及她与吕布之间的传闻,有如鲠在喉,几次想要张口询问,终未敢发声。

  蔡琰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他想问什么,淡淡道:“将军莫要听信谣言,皆是不明内情之人以讹传讹,君侯于我除了救命之恩再无其他。”

  而对于郭汜而言,真真假假的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蔡琰愿不愿意跟随她而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已经足够,其他的事,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此后月余,安邑城中再无大事,是以吕布的陈年旧事便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说他如何喜新厌旧,又如何觅得新欢,更将旧时恋人转赠他人,更甚者说他暗藏后宫佳丽三千,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

  而蔡琰却被传为千古奇女子,传她词赋可比屈原,文章比肩司马相如,才情绝世,可惜被吕布误了终身。

  可见世人皆都同情弱者,更多美好的事抱有遐想,吕布便受了无妄之灾,不免被贵妇才女所不耻。

  而这段时间,吕布政务繁忙,一直在前厅歇息,从未留住过后院。相府之中风云涌动,女仕仆从皆都战战兢兢,前厅后院皆似结了冰霜一般,一股寒意直入骨髓。

  就连傲娇无双自负冰雪聪明的如意,也没了往日的风光,在父亲、母亲面前被训斥无数次,平日百试不爽的邀宠手段,尽都没了效果。

  这一日晚上,吕布正要休息,忽见如意急奔而来,口中大呼小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吕布见她神色慌张,行事匆忙,叱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没一点淑女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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