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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府(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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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

  马蹄声尽,那尖锐的声音又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回首,都茫然怔住,容画不认得此人,倒是二爷咽了咽哽咽的嗓子问道:“平安侯,你可是来迎我侄儿的?”

  骑马上,平安侯哼了声,他集中的五官因为阴测的表情聚得更紧了。他悠哉地从马背上下来,丝毫没有肃穆之意,反倒让人感觉到满满的轻慢。

  “对啊,我就是在迎赵世卿的!不过我可不是为他洗尘,我是来拿他入狱的!”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人都惊得猛吸了口气。

  这到底是闹哪出?

  别人惊诧,容画却懂了。果然被老侯爷说中了,他们的确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赵世卿回京呢。以赵世卿的能力,他们当然不可能像困住老侯爷一样困住他,所以他们就用了这招——

  “赵世卿以平定西南土司的借口南下,同穆王勾结,意图谋反,已犯下逆天大罪,你们还把他当英雄?我大魏可没有这叛国的英雄!”

  “你胡说!”二爷气得指着平安后大喊一声,“你这是构陷,构陷!你个奸佞小人,你就不怕圣上怪罪,治你个残害忠良的罪么!”

  “哼,忠良?哪个是忠良?赵世卿?赵侍郎,您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说世子谋逆,证据呢?”赵濯身后,容画冷静地问了句。

  长安侯歪头睨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个狡黠的笑。原来这就是赵世卿的娇妻,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倾城佳人。啧啧,赵世卿就是命好,不怪他把她放手心里宠。

  “夫人,想要证据,你们府上躺着的那位不就是么!”

  容画不解。“什么意思?”

  长安侯哼哼两声。“穆王起兵,捕获了昌平侯,可赵世卿刚刚南下到了川蜀,他就安全回来了,这不说明些问题吗?土司叛乱,穆王造反,东西受敌,偏他就胜得这么顺利,天晓得他私下里跟穆王做了何等交易……”

  “呵!”容画一声笑打断了他,这声音清越动听,却又冷得砭骨,“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你们的推测而已,你们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

  二爷也被提了醒,昂首道:“无凭无据便来侯府门前造次,看我不在皇帝面前参你一本!”

  “赵侍郎,您还是省省吧!你一个礼部侍郎,有什么资格参我,说好听了您也不过是个五品闲职,说不好听了,您就是接着昌平侯的荫庇,为圣上豢养的废物!昌平侯府倒了,您还算个什么!”

  出言如此卑劣,二爷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指着他的手不停地颤抖。“你,你……“

  长安侯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用力不算大,可恼怒的赵濯那经得住他一个武将的力度,险些没把人推到,好在一旁的小厮搀扶住了二老爷。

  “别跟我废话,你们真当我孤身而来?!”说罢,他回首看了眼,一身四品文官服制的男子上前,此人正是都察院新任佥都御史,梁广爵,他便是巢巩派往都察院牵制汤应昀的党羽。

  “夫人,奉旨调查,请您配合。”梁广爵冰冷道。

  容画笑了。“配合,您让我如何配合。”

  “我们要带赵世卿回都察院审查。”

  “好!”容画淡定地应了声,上前,托着赵世卿的遗物递了上去,“都交给您!你好好查!”她双齿紧咬,一字一顿道。

  梁广爵愣住,接着眉头一皱,本就冷漠的脸寒得越发怕人,他不耐烦道:“夫人,被妨碍都察院办案。”

  容画也明白了,看来他们是还不知道赵世卿阵亡的消息。容画冷笑,可随即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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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久久没个反应。

  倒是一旁的二爷受不了了,吼了句。“人都不在了,还有何好查!”

  平安侯看看容画一身丧服,又看看一侧颓废的林副将,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赶紧派人拿下了林副将,逼问道:“赵世卿呢!”

  “你们这帮奸佞,将军为国殚精竭虑,浴血沙场,拿生命换你们一方安宁,可你们倒好!竟然恬不知耻地诬陷忠良!你们早晚会有报应的!”

  平安侯这才明白了,赵世卿死了?!不可能啊,死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巢巩和萧显思谁都没有提啊!还派他来拿人!

  不对,不对,有诈!

  “别以为这样就像瞒天过海!我才不信他死了,来人啊,给我搜!”平安后大喝一声。

  众卫队得令,一阵整齐威势的脚步声想起,震的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往后靠,瞬间便瞧着铠甲在身的精卫对,将侯府团团包围。

  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啊!

  “搜!”一声令下,卫队便朝侯府大门压去,刚刚才缓口气,苏醒的大夫人一见这阵势登时呆住了,攥紧了二夫人的手,双腿发软,可偏就是一动不动。

  二爷去拦,却被人一把推开。

  直到一队人逼向了容画面前。

  “夫人,让开!”护卫队指挥使阴森道。

  搜赵世卿不过是借口,他们是想以此彻底击垮侯府!

  容画镇定目视前方,盯着长安侯道:“不让!”

  长安侯冷哼。“夫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他一步上前便要去推她,却被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拦了住。

  “谁敢动我母亲!”

  这清脆的一声大喊,惹得众人一惊,容画也愕然不已,看着身前还不及她身高的赵子颛问道,“你怎么来了?”

  赵子颛没回头,低低地吼了声。“这是家!”

  他这一声,让方才没扯住他的柳荆山僵住。

  清早一听到他父亲回城的消息他便非要跑出来,得知父亲死讯,柳荆山强把他按住。接着便出了这一幕,侯府不保,他得保自己外孙,于是拉着子颛便要走,却不料这小家伙挣开了下人,一溜冲上前去。

  他以为留了赵子颛这么久,他已经是柳家人了,可最终还是抵不过父子之情。不管他有多恨昌平侯府,可在孩子心里,他的家永远都是昌平侯府!

  “行啊!老子不在儿子抵!”长安侯冷笑,“来啊,把这小逆贼给我押下去!”

  “你们谁敢!”容画护住赵子颛,拉着他不肯撒手。

  这一撕扯,当即乱了起来,侯府家丁及侍卫都冲了上来,一致抵抗,竟连林姨娘也带着赵世隽出来了。混乱间,百姓散开,走的走,藏的藏。

  此刻赵子颛挣脱容画扑了过去,容画只得后退护着沈氏和梁氏,幢幢人影中,她似乎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可还来不及辨认,便眼看着卫队的士兵已经快要冲进侯府了,容画去拉扯,却被士兵一个反手推到,那士兵还想继续殴打,可抬起的脚还没落下,便听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接着血浆四溅,他顿了顿,扑倒在地……

  抵抗归抵抗,到底哪一方的也不敢真的动刀动枪,赤手相搏而已。

  故而见到这一幕,大伙全都停了下来。

  容画吓傻了,而长安侯又何尝不是。

  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持刀人,看着他那张沧桑的脸,精光凛凛,锐不可挡——

  是昌平侯!

  “狗贼,你真当我昌平侯府没人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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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平

  侯挥枪顿地,一声巨响,吓得长安侯一个激灵,险些没把他苦胆下破。他安抚了片刻,努力扼制自己恐惧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嗓音颤抖道:“你,你,你居然……”居然醒了!可他没敢继续,反而鼓足了气势道:“就,就算你在又如何,我们是奉旨查……”

  “圣旨呢!”昌平侯威武喝道。

  长安侯咽了咽嗓子。“口谕!”

  “哼!”昌平侯冷哼,“皇帝被你们蛊惑蒙蔽。何来的口谕?我看就是你们矫诏,打着皇帝的名义妄作胡为!”

  “我有三法司的文书!”

  “是吗?我可不记得大理寺签了。”柳荆山突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冷眉扫了长安侯一眼,最后目光还是落在外孙身上。

  见外祖肯站出来,赵子颛激动得小脸都泛着光亮,可倒是衬得鼻孔抹花的血迹越发地鲜明了。

  柳荆山恨不能把他扯过来,可眼下不行,他只能镇定地站在昌平侯身边。

  “大理寺没签,都察院可签了!”梁广爵站了出来,刚要亮出文书,登时僵住。

  人群里,柳荆山后,又走出了个人,白须老者,威严赫赫,这不是别人,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汤应昀。

  梁广爵调去都察院的目的是牵制汤应昀,可到底人家才是正二品的都御史大人——

  两人都不敢吱声了,而一直隐藏在后观望的刑部尚书见情势不好,只得趁还没被发现悄然离开。

  如是,剩下那些乌合之众更是心虚胆颤,不敢再上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长安侯才不会吃这个亏,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巢巩和萧显思的枪,才不会硬碰硬,于是佯做镇定道:“我再尊您一声昌平侯,今日您是侯爷,可明日!待我回禀圣上,看你赵世如何逃得过责罪!”说罢,跃身上马,逃似地离开了。

  卫队一撤,侯府终于安宁下来。

  柳荆山沉默了会,接着一声厉喝,几个柳府护院跟上来,押着乱喊乱叫的小少爷便往马车上押。他连头都没回,对昌平侯连招呼都不曾打,带着赵子颛离开了。

  汤应昀看看他,无奈摇头,对着老侯爷道:“荆山的脾气你也清楚,勿要见怪。”

  侯爷也挑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今日多谢你们了。”

  此时,汤应昀才意识到昌平侯的颓废,别看他方才气势雄武,可眼下,若不是靠着手里的长枪撑地,他怕是站不久的。

  身上的伤还是次要,他是新伤啊……

  “侯爷节哀,人死……也未必不是个机会。”汤应昀这话一出,一旁的容画怔了下,她搀扶着沈氏警觉地看了他一眼。

  她警觉,可昌平侯没意识道,无奈叹声,整个人萎靡得更加憔悴了。

  汤应昀垂眸,捻了捻须尾,没再说什么。只道自己不能久留,也劝昌平侯好生养伤,于是告辞了。

  老侯爷毕竟未愈,方才用力过猛,这会儿有点身虚,赶紧被下人抬了进去。

  容画和林姨娘抚着沈氏往里走,还没入门,走在后面的二夫人突然顿了下,容画循着她目光望去,看到了人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惜颜。

  惜颜皱眉,从林副将归来到长安侯逼府,她一切都看在眼中,可她却丝毫未动。

  乍然瞧见容画的视线瞥来,她眼神一慌,逃似地跑开了……

  容画没说什么,可想想,好歹她也是侯府嫡女,面对劫难,竟还不如一个姨娘和九岁的孩子……

  喜堂变灵堂,祝捷酒便丧酒,悲伤来的太突然,府里上下好似还没能接受这个现实。而且他们也知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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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侯逼府的事,还没结束……

  而容画回到了渊渟院,将赵世卿的铠甲和宝剑放在八仙桌上,呆呆地望了良久……

  刚才的一切还没给她悲伤的机会,这会儿心宁神静,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了上来,她竟站在那嚎啕起来,撕心裂肺,泪水肆流!

  这一哭,可把满院子的下人给吓着了,被感染了似的,也都低声啜泣。

  从天明哭到天黑,从日中哭到日落,从站着哭到瘫坐在地……看着伤心欲绝的夫人,谁也不敢上前去劝,就是青溪也只能跪在门口陪她一起哭

  傍晚,容画终于哭痛快了,嚎啕声戛然而止,她抚了抚裙上的灰尘,转身出了正房的门。

  她眼睛哭红了,可整个人却亦如往常般淡定,就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她先是询问了老侯爷那便的情况,得知卫太医已经请来,一直留在府中,她安心点点头。

  接着,她又询问了沈氏的情况,听闻沈氏情况不大好,她昏昏沉沉躺了一个下晌了,她没多说什么,只道稍晚要去看看大夫人,便朝后面的小厨房去了。

  青溪觉得这太反常了,她还准备了一肚子安慰小姐的话,可这,这让她如何开口。她跟在容画后面小心翼翼问:“夫人,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哭饿了。”

  容画还真的就是去小厨房吃饭了,不仅吃了,还给沈氏准备了些,带着吃食去东院了。

  等她安慰沈氏,回渊渟院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容画累得不得了,心更是麻木,她连衣裳都没心思再换,在青溪熄灯后,一头栽在床幔里,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她心如止水,可这水还是从眼角冲出,无声而下……

  哭着哭着,许是真的累了,困意再次来袭,她昏昏沉沉地睡了。

  睡意浅淡,连梦都乱糟糟的,她分不清是梦是实,就在三更梆子响了许久后,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好似听到了房里有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落在帷帐上,她手默默伸到了枕头下……

  那黑影停留须臾,随即直接漫过帷帐,缓缓压了下来。

  就在那黑影靠近的一刹,容画猛然抬手,抵在了那黑影的颈脖间。

  利刃冰凉的触感让那黑影愣住了,显然受惊不浅,他竟半晌都没动一下。

  房中的灯都被容画熄了,只有明间的烛火透过丝丝的亮光,可亮光昏暗得根本照不清面前人,她没认出他的脸,却认出了他醇厚温柔的嗓音。

  他胸口一阵阵的疼,满腔的思念快压抑不住,却道了句:

  “你不是嫁了么。”

  容画心猛地一抽,眼泪又不争气地溢出,可好在昏暗,他看不见。

  她冷哼了声,反问道:“你不是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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