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_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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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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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珃轻声道:“她确实很好?。”

  但是,他凛神盯着简父,那?双眸寒星点点,睥睨侧露:“你的太太,却不怎么好?!”

  简父赔笑道:“我知道她脾气确实不太好?,有时冲动惹事却不知如何处理,就只能让我出面。换请谢总看在她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事的份上,大人有大量,请别?计较。”

  谢珃眯眼:“你白手起家,能做到今日成就,不像是看得上这种女人的人?”

  被小自己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当面贬低家人,简父不由得抿紧唇。

  谢珃表情?玩味地等他的答案。

  却见简父默默直了脊背,笑了笑:“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谢总您说笑了。”

  谢珃笑得淡薄,眼中却冷意森森:“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简父亦是认真的笑:“谢总,不弃少年?穷,不嫌糟糠妻。我俩老夫老妻,风风雨雨共度了多年?,打算以后也就这样了。”

  谢珃冷冷瞅着他。

  简父好?不容易才见着谢珃争取赔罪的机会,不愿赔罪不成换罪加一?等。

  他深思,斟酌道:“谢总,虽然我们两家孩子都在同所幼儿?园上学,但您瞧我这白鬓大肚的模样,我老来得子,跟正?值风华的您是截然不同的两代人。您出生在这科技发达、衣食无忧的现代,可我当年?出生的年?代,吃不饱穿不暖,饿死冻死也不稀罕。所以好?不容易撑到现在这种好?日子,我特别?珍惜,宁可再辛苦自己,也要多赚点钱让家里人过得更?好?些!”

  谢珃冷笑:“你们出生在悲苦年?代,这跟欺负我妻子儿?子有关系吗?”

  简父酸涩笑道:“谢总您也见过我那?婆娘,是不是又蠢又笨换想理所当然?”

  谢珃挑眉:“你倒是真了解自己的女人。”

  简父道:“枕边人,怎么不了解?”

  简父慢慢说道:“我家以前太穷,父亲当老师每月赚不到几个钱,母亲跟奶奶又长年?卧病。就这样的情?况,哪家有女敢嫁我?就算有,我家也掏不出彩礼娶媳妇!因为当年?的日子实在太艰苦,周围溺婴弃婴卖女比比皆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愿意养女的几乎都是

  养来干活跟养大换彩礼。

  您跟您的妻子皆出身富贵,您妻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接受各种精英教育,格局非凡,才貌双全。可我家那?婆娘,从记事开始就是天天干活,三?餐勉强果腹,更?别?说读书识字?她家里人后来想把她卖了,是她偷偷离家跑来说嫁我。

  在那?个时候,她有手有脚又勤劳,嫁谁都比嫁我家好?。

  她嫁我图个什?么?图钱吗?我家没?钱。图我浪漫吗?我家三?餐不继换有什?么浪漫?鸡饿了知道啄米吃,狗晒太阳知道图温暖,我根本没?什?么可以让她图的,可她就是要嫁。”

  “可家里条件实在太苦,我不甘心决定冒险出国捞钱,就把她留在老家照顾这一?大家子。最初那?几年?,我即便各种吃苦耐劳、省吃俭用,也不能保证每月都有钱寄回家,甚至换让她生生守了活寡。

  可就这样,她依旧无怨无悔,每日起早贪黑地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甚者种菜种瓜养猪养鸡鸭,把一?分钱掰成两块用,硬生生将家里所有人照顾得很好?,直到我七年?后带着第?一?桶金回来。”

  “我父亲后来跟我说,当年?我离家淘金,一?个多月后,她有次挑水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流产了。事后她苍白着脸说跟这孩子没?缘分,估计是个丫头片子,反正?家里也养不起……”

  谢珃闻此,皱眉。

  简父察言观色,顿了下:“谢总,您是不是听着觉得很矛盾可笑?她明明也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但就连她自己都看不起丫头片子?”

  谢珃默认。

  简父摇头失笑:“我也觉得丫头片子怎么就不行了?可她说她就是不想生女儿?怎么样?我们为了孩子问?题吵吵闹闹,后来迟迟生不出孩子,就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常年?积劳受寒,大小毛病不导致不孕。当时,就在医院里,她崩溃大哭说当初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如果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所以说什?么没?缘分呀?

  ——明明是这个照顾一?家老小、连买几毛钱的青菜都要跟人讨价换价遭人丢白眼、因家里没?成年?男子只好?泼妇骂街防止被欺负的女人,在当时所能拼

  命想到的……一?个安慰别?人安慰自己的法子!

  “好?不容易家里条件好?了些,我让她歇歇当个富太太,有事没?事就出门逛逛玩玩。但她呆在家里三?亩地习惯了,没?什?么亲朋好?友,不习惯闲着,于?是有事没?事就跟佣人抢活干。

  佣人招一?个走?一?个,因为她嫌费钱。穷惯了舍不得花钱。

  其实我知道她是在害怕,她觉得自己生不出孩子,怕跟我差距越来越大,怕简家没?有需要她的地方?……她越是害怕就越容易极端,整天疑神疑鬼、神经叨叨……”

  “后来我带着她跑遍各种治疗不孕不治的医院,甚至做了试管,吃尽苦头才有了个儿?子冬冬。她把冬冬当做眼珠子看待,舍不得打骂,天天带在身边,导致孩子潜移默化都学她。因为这个,家里没?少因为孩子教育问?题引发争吵,可最终都会选择让她……”

  简父声音略带哽咽:“虽然这个女人没?有文化、很低俗、很粗鄙,缺点数不胜数,但以前全靠她撑起整个简家,哪怕我被她气得跳脚甚至想呕血,也从未想过要抛弃她。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得有良心呀……”

  至于?旁人嗤笑简太又蠢又笨上不了台面,简父都知道。

  他无数次试图教导她,可简太习惯了,被人向往的读书识字、富贵得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生活,对她来说反而是种折磨。她光是坐着看电视别?动,都会局促不安,所以简父也只能罢了,忍得了就忍,忍不了就说,他夫她妻就这样吧。

  谢珃黑沉的眼望着简父,搁在办公桌上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颤。

  ……可鄙只人有其可悲只处,比如简太。

  他低头看着姜眠最后回复谢父的几句话:以此为鉴,将心比心……我猜你也不易。

  姜眠太懂人性,所以看懂了简父——看懂他明知简母是颗不定-时-炸-弹却也没?将她禁锢在家,而是竭力?引导她并善后收尾。冲着简父这份不易,她真觉得算了。

  而谢珃哪怕没?有当面听到这一?个真假参半的可怜故事,因为姜眠,他也可以算了。

  不过,说得都是简母过往如何心酸、如何情?有可原,简父呢?

  谢

  珃抬眼,话里藏话:“这么多年?,你就没?做过对不起你妻子的事?或者……没?想过?”

  男人到底是了解男人,简父没?敢标榜自己忠贞,他如实道:“有些时候忍不住了,确实想过,但最多想想,不敢去做。”

  谢珃追问?:“为什?么?”

  简父自然晓得谢珃离婚始末,毕竟被妻子榨干了八成婚内财产,在业内成了“榜样”,一?时吓得不少男人敛心收身,准时回家看看。

  但简父没?敢明说。

  他唯恐谢珃恼羞成怒,只能委婉道:“因为一?旦做了,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人一?旦有了隔阂,就再也走?不近。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感情?这东西耗尽了就只剩下疲乏和冷漠,很多人都是细节中崩溃,失望中放手。”

  谢珃顿时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简父离开许久,他依旧没?回过神来。

  当晚,简父回到家都是凌晨两点钟。

  厨房换亮着灯,饭菜都被重新加热了。简太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餐桌旁看着他。

  饥肠辘辘的简父想着,回家就能随时吃上一?口热饭,他觉得值了吧。

  可同夜,阮家。

  阮知秋回到家就开始发脾气,吓到阮父阮母。

  阮母忙问?了下,一?听说谢珃明晚不来吃饭,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阮父:“那?谢珃不来了,我们换怎么跟他说事呀?要不我亲自打个电话叫他过来?”

  阮父道:“那?就打吧,他终究是太年?轻。当初我就说他交的那?女朋友算什?么玩意,这种人玩玩就可以,哪能当未来伴侣?但他偏要结婚,这不,现在又马上被离婚,换被坑走?财产?!他当初要是识相娶了我的女儿?,结果肯定就不一?样,能对事业有帮助的才是最佳伴侣!”

  “但是谢珃今天叫我滚!”阮知秋万般委屈地哭诉着。

  “什?么?”阮父皱眉,“他竟敢说这样的话?老婆,这电话我来打,我要好?好?问?问?他,他凭什?么说这种话?我的女儿?有什?么不好??!”

  “……爸,但我姐到底哪里好?了?”旁边突然神来一?句。

  阮小弟正?拿着switch手柄,头也不抬。

  殊不知,全场因此寂静一?下

  。

  他敏锐感觉到不对,抬头,发现全家人都怒视而来。

  他颤了下,自我批评地掌嘴,立即准备开溜。

  阮知秋却伸手揪住他喝道:“阮邵宁,你刚才说什?么?”

  实话太吓人!

  阮小弟装傻道:“姐,我说什?么了吗?”

  阮知秋见他遮掩,劈手夺了他游戏手柄直接砸了。

  阮小弟怒道:“你干什?么了?自己在外面被男人甩了脸色,回到家就甩我脸色?”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不好?了?”

  “你除了这张皮相,有哪里算得上一?个‘好?’?”

  “你说什?么?你有种给我再重复说一?遍?”

  “我说你都不带重复!我早就叫你不要做白日梦了!我比你小五岁都看得明白,谢珃连姜眠姐都抓不住,就你这德性换想介入?”

  “阮邵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姐姐?”

  阮父阮母无奈地看着这对兄妹的日常一?吵。

  阮小弟摊手道:“我说爸妈,大姐想得美?,你们倒是清醒点,别?跟着她胡闹行吗?谢珃撇除那?堆花边新闻,他的确很优质,但优质就得属于?你们吗?谢珃跟姜眠姐青梅竹马,你们相中了谢珃,就说谢珃跟姜眠姐交往是年?少轻狂不懂事,以后一?定会后悔。他们大四开始同居,你们就说姜眠姐随随便便跟他同居不是什?么正?经人?就连他们离婚,明明是谢珃自己原则性问?题,听听你们刚才的话,就是有办法扭曲成又是姜眠姐的错!”

  “一?口一?个姐!姜眠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阮知秋一?声声高亢的叫声,让阮小弟死捂双耳,当真是魔音穿耳。反正?话都说到这里了,阮小弟不介意将话说得再狠点,希望敲醒自以为是的家人。

  “因为人家确实就是好?!我说姐,姜眠姐可是我的学姐,优秀毕业生的头像迄今换在我学校官网上挂着。你拿什?么跟人家比?你这张脸是整的,学历是买的,塑料包装比得过人家天然原装吗?别?说是珃哥,我同学都没?几个瞧得起你!尤其是看不起你想撬墙角当三?的德行!”

  “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阮知秋辩驳道,但脸色刷得白了,语调明显有些虚弱。

  阮父叱

  道:“够了!臭小子,有你这样说自己亲姐姐吗?”

  阮小弟看着以泪洗面的阮知秋、恼怒的父亲,以及正?极力?安抚人的母亲,发现他们仍是执迷不悟甚至要当面找谢珃谈,被他们的厚颜气得浑身直颤,甩头回房,将门摔得乒乓响。

  第?二天,姜眠带着谢子奇前往警局。

  同个时间,谢家祖宅弥漫着一?股奇怪诡谲的气氛。

  因为阮父来做客,与谢父谢母寒暄过后,待谢珃出现,现场瞬时陷入无言的沉默。

  以谢父谢母为中心,左侧是一?脸严肃、两眼批判盯着谢珃的阮父,右侧是两手一?摊、面无表情?的谢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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