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_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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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开疆放下茶杯,向黄朝奉使了个眼色,黄朝奉立时心领神会,向白慕颜当胸一揖,笑道:“让白二少爷久等了,胡老先生已经估了价,他说……”微一犹豫,向白慕颜探出了手,要和他拉拉袖筒。白慕颜不懂他们这道道,但却也明白他动作的意思,当下一摆手,让他直说无妨。黄朝奉尴尬的缩回了手,轻咳了两声,续道,“他老人家定价是二百大洋……不知白少爷可否接受?”

  六十三

  白慕颜眼睛一转,径自转向秦开疆,也抱拳道:“秦伯伯,小侄有个不请之请,但请问刚才那个妇人所当是死是活?”

  黄朝奉得了掌柜的授意,当下代答道:“是死当。”

  白慕颜脑中一晕,娘的,这么狠?死当?那妇人连赎都不想赎?也没有办法,只得向秦开疆再行施礼问道:“小侄对这个物件倒是十分的好奇,怕是有人……这个盗了我家的财物,不知……”

  秦开疆斜睨了白慕颜一眼,并不搭话,白慕颜只好再厚颜续道:“不知秦伯伯能否割爱,让与小侄?”

  秦开疆也笑也起来,向白慕颜道:“说什么呢,白家贤侄,不就是对玉镯子吗,说什么让不让的,拿去便是……”

  白慕颜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当下喜出望外,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虽说并不是十分的清楚那台照像机到底值多少钱,可是看那个外国朋友郑重的样子,料来也不会便宜了,不过,能收回家传的玉镯就已经很开心了,也不论那东西倒底值多少钱了,秦开疆摆明了是要一物换一物,再不公,他也得认了。

  就这样,玉镯又回到了白家,只不过是换个手,进了白慕颜的手里。

  再接下就是白慕颜在街上踯躅时被白府老宅出来采办的人发现,分报了老宅和新府,白慕颜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家里,并见着了那个让他想一想都一身鸡皮疙瘩的嫂子。

  他本以为这个嫂子一定是山里那种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妇人,要不就是面目可憎歪嘴斜唇的怪物,可是一见之下,本来想好的一肚子的讥评的话竟说不口来,这个嫂子是那么的小巧,那么的可爱,又是那么的柔美……

  他甚至起了偷偷把镯子还给这个新嫂子的念头,可惜本来打好的主意,又被杨排长这一场戏给冲了,被母亲大训了一顿,把一切都给忘记了,等到想起时,大哥和嫂子早就回到他们自己的家里了。

  白慕颜在电灯下细细把玩着这对玉镯,内心底十分的徬惶,他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哥哥或者母亲发现了嫂子遗失了这对家传的至宝玉镯后的反应,钱对白家已只不过一个数字多少的问题,可是这三件宝物,那可是母亲从外祖父那里所接收的一份心,从小时起,他就知道母亲常在无人时轻抚这三宝而黯然泪下,当时太小,不明白,现在自然知道,那是母亲在缅怀早逝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皆是在宣统皇帝下台后,自焚而死的前清遗老。

  说来也奇怪,外祖父和外国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可是为什么临了就是不明白社会的更替是不可逆转的呢?封建保守的制度必须要灭亡,只有丢弃落后的东西,华夏子孙才能走上一条新的道路。

  好在母亲是不一样的,母亲从小西化,所以对他们三兄妹的管教宽而有度,只要不出大的差错,母亲是很少打骂的,可是嫂子这个外人,母亲也会一视同仁吗?他不敢去想。

  六十四

  默儿听到丈夫这样问,突然有些心慌,正想回答,白慕君又悠悠一叹,挥手道:“算了,也不能怪你,我的心也好乱,这个时代,让人不知对和错,前进到那里才是方向,算了……对了,你快去叫醒黄兄,我马上安排让他离开就是了……”言罢意态阑珊,精神很是萎靡。

  默儿不得已,只好低声道:“黄兄早已离开了……就在今天下午……”

  “什么?离开了……”白慕君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啊……怎么?”默儿很意外丈夫的反应。

  “我……我辛辛苦苦救他一命……还被人如此勒索……他……他……他就这么一走了之?……他……”白慕君一阵阵头脑发晕,好像全部的力气都离他而去了,这可是他第一次为一个陌生人做这么大的牺牲啊,可是这个陌生人给了他什么,只不过给了他一次被人利用的机会!

  默儿也没想到这一点,闻言呀了一声,也无法可想,虽然直觉上她认为黄慷应该不是这种小人,可人已经走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等了一会儿,白慕君自己喟然长叹,又挥了挥手,黯然道:“罢了,罢了……走了也好……他就像个炸药包……走了也好……你先睡吧……我去书房……”

  默儿也有些惓了,并没有听出丈夫话中的未尽之意,听到丈夫这样说,便径自走到床边去收拾床铺,青凤也累了一天了,她总是能自己做来的事就自己做。

  “咦……这是什么……”白慕君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离开,这些日子来,他对这个小女孩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常常会在看着她时有想冲上去抱紧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的冲动,昨夜如不是黄慷那样一闹,他真不知自己会如何收场。此刻虽是说了要离开的话,可是还在屋子里转悠,想再找点话和默儿说说,一转眼看见了梳妆台上放的默儿没来得及收拾的那管奇短的箫。

  默儿有些讪讪不好意思起来,黄慷只送了她东西,却没有留给丈夫,她正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呢,本来是想把这管箫藏起来,等没有人时再把玩,结果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心一乱,就给忘记了,听到丈夫问起,只得答道:“这……是黄兄留下的……”

  白慕君双眉一扬,问道:“是他忘记带走了的?”

  默儿不想骗丈夫,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是他临走时送给我的。”

  白慕君凝视她良久,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手中舞弄着短箫,笑道:“送你的?哈哈……你可知它的价值?送你?哈哈……”

  默儿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不解的问:“一管箫吗,只不过重一点吗,我又不是不会吹,你教过我吹箫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慕君一路继续笑着,踱到大桌旁又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狂饮下后,才止住了笑,斜睨着默儿道:“这管箫……那黄慷没告诉你名叫‘乌泣’?没告诉你它是血竹所制?没告诉你它是前清宫里流出来的?哈……送你?哈哈……”

  六十五

  默儿更不明白了,恼怒道:“就算是宫里的,也没什么吧,为什么就不能送我?”

  白慕君正颜道:“血竹相传是选优质湘妃初生之竹,不用水肥,而是用乌鸡的血灌之,用乌鸡的肉培之,三年才成,你算算总要用多少只乌鸡吧,这血竹又值多少钱,更相传用此血竹所制的乐器,声悠清远,且不碎不裂,可比金刚。这个法子只记于古谱上,但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传说,但在道光年间,有一个民间的老艺人就是不信这个邪,拚尽家财,几十年时间里,才种成一根血竹,但制来制去,没一样乐器能成形的,最后只余下尺长的一段,老艺人体力不支,呕血身亡,是他的徒弟看到师父的血喷到竹子上突然生出无比的光华,这才又把这世间仅余的一点点血竹磨制成短箫,一试之下,果如古谱所记,声高拔可入云霄,音低则可入九冥,如泣如述,所以定名为‘乌泣’也是命该如此,被太后所知,强征入了宫,经数十年才又流落入了江湖,落入了一个异人的手里……这么珍贵的东西,那黄慷会轻易送你?”

  默儿没有想到一根小小的短箫也有这么多故事,听得痴了,等反应过来,却看到了丈夫很的意味的盯视着自己的眼睛,心中不免又慌乱起来。

  白慕君等了一会,没听到默儿的回答,便嘿嘿冷笑起来,叹道:“我本来还以为是青凤这丫头胡说八道,原来她所说的是真的……默儿啊……默儿……你……唉……”

  默儿一惊,急道:“她说什么了?我……我……”

  “哼……”白慕君沉沉的冷哼一声,“我昨晚送你的那对玉镯呢,你收在哪里了,可否拿出来让为夫的看一看……”

  “这……”默儿哑然失色。

  “别的我不管,把我们白家的传家宝给我交出来,我好好的写一纸休书,大家就散了吧……”白慕君的声音好像是从天外传来的,每一字都重重的轰炸在默儿的心上。

  “传……传……家宝……传家……宝?”默儿怀疑的重复着丈夫的话。

  “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教过你玉经,那对乃是缅甸进贡的极品翡翠所制,由宫内匠人历时三年才磨成的,是我们白家的东西……”白慕君冷冷的说道。

  “可是……可是……你没有告诉我……它是……你们的传……家宝……我……交给我娘了……”默儿急辩着。

  “好说……好说……还拿你娘来当挡箭牌……明告诉你吧,我早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你爹……你娘……还有你妹妹……今天是来过一趟,可是他们一口咬定只是来看看你的,那里见过什么玉镯?还想骗我……你这个*人!”白慕君心痛至极,说到后来几乎要吼起来了。

  “不可能啊……我娘说家里……被盗了……我只是想让她拿去当一当,过后我去赎回来也就是了,我……”默儿急得快要痛哭了,娘和爹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实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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