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61_彼岸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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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61

  后。她的注意力终于被病人沉重的呼吸声吸引了过去。

  她走过去盯着许瑞怀的脸,微微的笑了。

  她优雅的俯身,轻轻替他抹开耷拉在额边的白发,说:“这么久没见,你真是老了很多。”

  这和他想说的话是多么的不同。

  在他眼里,她也老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她到来之前,他从没接触过像她这般年纪的女人。他不想同她们有所交集,更没想过组建共同的家庭,当然,这只是因为对年轻的眷念和对死亡的恐惧。

  然而现在,他们年岁相当,他躺着,她立着,她妆容精致,衣着笔挺,她带着某种怜悯的笑容,俯视他。

  风云变幻,世事无常。

  对于这些,他只能承受,因为生命即将结束,他也变得善良起来。

  没人知道,这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

  就在姜敏前脚刚走,许瑞怀突然慌张起来,使劲的去按那用作呼叫急救的电铃。

  许可赶紧跑了进去,医生护士来了,就连律师也来了。

  许瑞怀含糊不清的重复:“……做亲子鉴定……改遗嘱……”

  这份亲子鉴定,是父子之间dna的相似度检测。这是他此生决定作的第二次亲子鉴定,就目前全世界的绿帽子数量直线上升的状况而言,他有这样的举止也不足为奇。

  陆程禹见到这样的情形,却不免嘱咐许可:“看来老爷子是真不行了,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检测结果尚未出来,这些私密已经悄悄地在住院部里传开了。其根本原因是,病人的儿子实在是位惹人注目的男子,更何况他还有与一大笔财产的继承权关系密切的扑朔迷离的身世。

  生活太平淡,八卦不可缺。

  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是,富商的女儿和继子之间,为了争夺继承权,已经闹上了法庭。

  至于为何该富商又突然冒出个女儿,说来话长。

  传说,在不久后的一天晚上,病人已经睡下。

  轮班的小护士看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孩在病房门口数次徘徊,欲进不进。

  热心的护士忙上前打探,女孩便向其询问病人的情况,言辞间很是忧伤焦虑,最后表示,希望能在病人睡着的时间里进去探望。为何要等到病人睡熟才进去看望,的确让人费解。更何况探视时间已过,两人正在门口小声僵持着,突然听见里间传来病人模糊的声音,他说:“让她进来吧。”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仍是走了进去。

  而后,听见她轻轻喊了声:“爸……”

  这样过了没多时,周律师再次到访,三人似乎在病房里密谈了好久。

  阳光越来越好,许瑞怀的身体也越见衰弱。

  医生查房的次数增多了,他们只能靠药物和营养液来减轻他的痛苦,维继他的生命。

  陆程禹才走出病房,就看见小护士匆匆忙忙的走来,手里拿着个大信封。他问:“这是什么?”

  小护士可爱的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笑道:“鉴定中心刚寄过来的,谜底即将揭晓……”

  陆程禹接过信封,说:“还挺快。”许瑞怀才和他唠叨过,生怕自己等不到。

  他拿了信封,却直接交给了许可。

  两人站在住院部的走廊上。

  陆程禹说:“结果就在这儿,你不想看看?”

  许可的眉宇间颇有几分疲倦,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看的,老爷子是病糊涂了,临走之前还玩这一招。”

  陆程禹笑道:“说不定有奇迹出现。”

  许可也笑了笑,说:“可能么?”

  陆程禹仔细的瞧了他一眼,答道:“就相貌而言……”他欲言又止,“算了,我还是不打击你了。”

  陆程禹说完,把信封塞进许可手中,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入夜,许可仍然独自呆在办公室里。

  那份被密封的极好的文件仍然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并未拆开。

  他叹息一声,找出裁纸刀,小心的划开封口,从里面抽出几张a4大小的纸来。

  心跳突然变得迅速。

  翻到最后一页,他仔细的看着。

  而后,他不由轻笑出声,随即又摇了摇头,靠在皮椅里吸起烟来。

  窗外,暮色深沉,使得屋内更显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拿起那摞纸张,撕下最后的印章和签名部分,将其余的,全部塞入碎纸机中。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76章共此灯烛光ˇ

  许瑞怀终于盼来了他想要的文件。

  与其说他想看到结果,还不如说是为了寻求一种证明,他想撕下另一个人带着快意的报复性言语之后的面具。

  病房里,周律师当着许氏父子的面拆开了信封,清了清嗓子,便是读了起来。

  许瑞怀无力的略一摆手:“拣要紧的念吧……”

  周律师连忙哗啦啦的翻倒最后一页,看了几行字,又瞧了许瑞怀一眼,停顿片刻,终是开口:“……dna有多个位点的基因型不符合遗传规律……”只此一句,便不消多说了。

  周律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问道:“许总,这遗嘱……”

  许瑞怀闭着眼,半天没吭气,过了会儿,突然间睁开双眼,说道:“我想和许可单独说几句。”

  周律师点点头,出去关上房门。

  许可走到他的跟前。

  许瑞怀瞪着他,目光混浊。

  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骂着:“臭小子,你翅膀长硬了,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死心……为了她,连你老子都不认了……”他一时气得发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现在糊涂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就凭姜敏那几句话……她那是气急了,才……”他突然猛烈的咳嗽着,许可赶紧一手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一手按响了电铃。

  许瑞怀仍是断续的骂着:“不肖子……你连财产都不要了么……公司,厂子……我辛苦了大半辈子……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吗?儿女债……儿女债……”

  房间里涌入了数位医护人员,脚步纷乱。

  许可俯下身,在许瑞怀的耳边低声说道:“爸,对不起……”

  除去这三个字,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春天,万物复苏。

  从住院部,到许家的公司里,乃至熟人的生意圈里,曾经流传的八卦似乎演变成了事实。

  许瑞怀捱过了这个春季,终是撒手人寰。

  临终前,他对许可说:“姜敏,你的母亲……我始终是最在乎她……你记得告诉她,我很后悔……”

  许瑞怀的遗嘱,也并没有变更多少,这一点,就连周律师也颇感诧异。

  而许瑞怀的女儿以及前妻,都没有出现在的他的葬礼之中。据说,他的前妻已经另嫁他人,移民北美。而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杳无音讯,大概是因为没有拿到一分一厘的遗产,所以,就连父亲的葬礼也缺席了。

  许瑞怀去世前的那段日子,许可几乎都在医院里守着,护工不愿做的事情,最后都由他来一力承担。

  在旁人眼里,这样的形象建设,当然同家族的财产挂起钩来,费尽心思,步步为营,无非是图个利字。

  有趣的是,世人往往习惯流于表面的推测别人,又如何能猜透其中真正的原委。

  办完了父亲的身后事,许可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忙碌,那个人,也始终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转眼间,盛夏将尽。

  某天夜里,他回到家中。

  当他还在楼下时,便看见家里亮着灯光,柔和朦胧,如同蛊惑人心的海市蜃楼。

  他快步走上楼去,匆忙打开家门,进到里面,他轻轻地喊了声“诺诺……”

  房间里安静异常,只有时间走过的声响。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大概是清晨出门时忘了关灯。

  他将钥匙抛在茶几上,缓缓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良久,在黑暗中,他的双手合在一起,撑着额头,如同一尊被人遗忘的雕像。

  渐渐的,他仰靠在沙发里,沉入梦境。

  似睡非睡之间,似乎有人轻轻地吻他,替他盖上薄毯。

  他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他想抓住她的手,他想抱着她,却是无法动作分毫。

  情急之下,他喊着她的名字,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若只是梦境,他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来。

  然而,却从不知道,美梦里也会有豆浆油条的香味。

  他缓缓地睁开眼,窗外的天际已然发亮,又是一个清新明快的早晨。

  在沙发里勉强睡了一宿,肢体疲乏而又麻木,他站起来,稍稍活动着胳膊,朦胧的意识尚未退却。搭在身上的薄毯落在了地上,他低头看着,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慢慢的走过去,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点,他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心里被一种满足的幸福充斥着。

  她站在水槽边,抬头对他微笑:“吵醒你了?”

  他说:“姜允诺,以后别再这么吓唬人,偷偷溜进来也不招呼一声。”

  她嘟着嘴:“我一大早就起来给你买早点洗碗涮盘子,还要被你骂。你这碗都积了多长时间了,脏死了……”

  他笑着走过去,搂住她,将她湿漉漉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贴着强烈的心跳,他低声说:“诺诺,我被你吓得不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笑咪咪的说:“不告诉你。”

  “是不是昨晚就回来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

  许可捏着她的下巴,说道:“我说呢……你这丫头越来越坏了,偷偷躲在家里不理我。”

  “你不是一会儿就睡着了么?睡得还挺香。”她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着他的胸口,小声说:“如果我不回来呢?”

  他的笑容里多了点痞气:“你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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